“你們來得正好，昨天剛讓戰士們練槍，弄回來不少野食。”呂政委說著，抽動了下鼻子。
空氣裡滿滿的肉香，讓身後的劇團成員們口中生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再看到大鍋裡煮著的菜，一時間眼珠子全都綠了。
豬肉白菜燉粉條子！
“野豬肉，口感肯定沒家豬好，但是管飽，敞開了吃。”呂政委笑道。
所謂的野獸，肉質基本都比不上專門經過篩選培育的家禽，後世貴就貴在一個稀缺上。
放在這會兒，誰要說拿頭野豬換家豬，人家準大耳刮子呼上去。
“這年月能敞開吃肉就是幸事了，什麼口感不口感，吃到嘴裡的才是好肉。”辛民說道。
他的話，也說出了大家夥的心聲，一個個連連點頭。
饒是顧明也是眼珠子黏在了大鍋上，片刻不願挪開。
這菜是真硬。
他在團裡其實吃肉也不多，錢是不差，但要肉票，這玩意兒還得專門找票販子去買。
考慮到影響，他這段時間嘗過的葷菜，也隻有雞蛋。
“對了，小顧今天是大功臣，又年輕正是能吃的時候，得多吃點，彆假客套。”呂政委看向顧明笑道。
“您放心，我這褲腰帶都鬆完了。”顧明應道。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氣氛也變得輕鬆，很快找好位置各自坐了下來。
不知怎地，大家刻意把顧明身邊的位置留給了楊紅唯。
後者也是乾脆地坐了下來。
“謝了……”
楊紅唯的聲音很小。
“什麼？”
顧明正對一道道硬菜翹首以盼，是真沒聽清對方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把那首歌給我唱。”
楊紅唯抬高了聲音，臉色有些紅，以為顧明是故意想讓自己低頭，咬著嘴唇：“這首歌以後我還能唱嗎？”
《兵哥哥》這首歌的質量，她作為演唱者最清楚，能不能走上更大的舞台，希望就落在它身上。
“不用謝，找你是因為你最合適，至於這歌，你想唱就唱唄，我又管不著。”
顧明深知這年頭華夏根本不講究所謂的知識產權，更沒有版權保護，誰要是有了詞譜拿出去唱，他也攔不住。
當然，這會兒華夏的音樂產業也還沒影兒，整條鏈上的人都掙不著錢。
“那不一樣。”
楊紅唯搖搖頭，“我給你筆錢，就當是你允許我唱這首歌的報酬怎麼樣？”
“你思維還挺超前的，版權費都提出來了。”
顧明笑了笑，說的話對方壓根理解不能，他接著道：“你覺得我缺錢嗎？”
一句話把楊紅唯給問住。
好像……顧明確實不差錢，人家寫的一篇文章就兩百多了。
“那你要什麼？”
楊紅唯抿抿嘴唇，有些擔心顧明借機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我什麼都不要……你這人咋就那麼犟呢？”…。。
顧明無奈，他好不容易發揚次雷鋒精神都這麼難，於是道：“這樣，就當你欠我個人情，至於具體怎麼還，等我想起來再說，這成吧。”
“好。”楊紅唯認真地點了點頭。
“作為從公社一起合作上來的同事，我得友情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想走唱紅歌這條路線往上，那可不好走，不如把心思放在你的本行上。”顧明說道。
對方的唱腔強在二人轉，放到唱紅歌這個領域，比起那些文工團的歌唱家們，那就差太遠了。
“我明白，隻是給自己多一個選擇罷了。”
楊紅唯朝顧明的善意回以笑容，儘管這個笑臉看起來有些牽強，但也足以周遭熟悉她的劇團成員驚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