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清沅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帶著懼意。
“夫人,怎麼了?”
“沒事,給我倒杯水。”
今日守夜的是青瓷,看到宋清沅額頭上的汗,她先將帕子遞了過去,才轉身去倒水。
喝完水,她才又重新躺了下來,眼睛盯著床幃,心跳慢慢緩了下來,隻是她不敢再閉眼,她一閉眼,腦子裡都是裴度被亂箭射死,死不瞑目的樣子。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了。
宋清沅終於下定了決心,她要救裴度。
不光是因為裴度在,她才能活的自在,而是有裴度在大雍子民才會安穩。
大雍現在內有外患,比起周邊的國家。
大雍地沃肥厚,且資源豐厚,令周邊國家都虎視眈眈。
如今朝中局勢,因著前世幫邵覓打點,她一清二楚。
當今忌諱著裴度,他恐裴度功高蓋主。
可又無法不倚仗裴度。
想到前世裴度死後的大雍,宋清沅在心底歎了口氣。
腦海中慢慢思索著如何救裴度還不讓他懷疑自己中,宋清沅終於慢慢睡了過去,呼吸平穩。
青瓷才緩緩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悄悄走到窗戶前敲了敲窗,遞出去一張紙條。
不久後,裴府中便有一隻鴿子飛了出去。
微風拂過,蟲鳴從外麵的枝葉裡穿過,輕柔又舒緩。
宋清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是有些懵,隻是昨晚的夢牢牢記在了心裡。
“一會將管家喊來。”
知道裴度的消息,最快的辦法便是管家。
她才不會信,裴度不會在上京留自己人,那麼聯絡方式管家必定知道。
隻是管家還沒來的時候,門房來回消息說,“宋尚書來訪。”
聽見宋尚書,宋清沅還愣了一下。
倒是把他忘了,她冷哼一聲。
“讓宋尚書在前院好好呆著,我馬上就去。”
說著馬上,人還坐那裡紋絲不動,隻偏了偏頭說:“前不久要的新衣做好了嗎?”
“做好了,夫人今日要穿哪件?”
“就那件。”
她抬手隨意指了指,青枝在她問的時候,已經把新衣全都拿了出來。
仔仔細細的裝扮好,此時距離宋陽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前院的小廝都來問詢了好幾次。
“父親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個逆女這裡。”
宋清沅站在前廳門口對著宋陽冷嘲熱諷道。
一抬眼,宋陽便看到宋清沅一襲銀絲錦繡百花裙,頭上還帶著金雀釵,就站在那裡清淩淩的看著自己,眼底的冷意和嘲諷都快溢了出來。
他恍惚一瞬,像是看到了宋清沅的母親,看到宋陽眼裡露出的懷念,宋清沅隻覺得惡心。
她連門都沒進,就站在那裡:“你來是有什麼事?”
“若是為你那好女婿走後門,便不必再提了。”
聽到宋清沅的話,宋陽流露出愧疚的表情,語氣訕訕:“清沅,為父隻是擔心你。”
擔心?
宋清沅懶得搭理他,隻盯著外麵突然飛過來的鴿子出神。
“清沅,為父今天是來道歉的。”
“以往,是父親的錯,是父親忽視了你。”
“但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