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魔女教派的臨時據點。
襲擊艾爾莉絲的三位女巫站在大廳中,恭敬等候主位的發言。
主位上放置著一麵鏡子。
銀框金線,鏡麵上被均勻塗滿了神秘液體,隨著靈性的注入,鏡中映射的畫麵突然出現變化。
一個背影出現在鏡中,即使隻是隔著鏡麵的背影,也散發一種傾倒眾生的魅惑感,哪怕是同為魔女的三位女巫都不禁為之心動。
“那個異類,抓到了嗎?”
嬌媚回轉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而三名“女巫”低下頭,被路明非用匕首陰了的魔女向前一步,低聲說。
“抱歉,大人,有個‘學徒’序列的非凡者在局麵陷入焦灼時闖入戰場,把那個異類帶走了。”
“哦?”
聲音上揚,卻沒多說什麼。
“在我取回屬於我們教派的東西前,希望你們已經抓住那個異類了,不然……”
靈性狂暴,壓得三位“女巫”匍匐在地,頭發竟有活化成蛇的趨勢,那是失控的象征。
無法言喻的痛苦與疾病在體內肆虐,將“女巫”們的身心儘數摧毀。
但她們卻不敢吭聲,隻是將頭壓入地毯裡,等待大人的懲罰結束。
“那位存在可不會太高興。”
……
夜色降臨,血月臨空。
那和路明非記憶中完全不同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愈發清冷。
他坐在椅子上,發呆幾個小時了。
可能內心有些僥幸吧,路明非還是覺得艾爾莉絲像是在睡一場舒適的午覺,等睡飽了就會自己醒來。
那時路明非將漢斯的信交給她,自己則是去黑夜教會找到那個名叫安東尼的老頭子,自此兩人天各一方,各有各自的生活。
路明非不用擔心丟掉小命,而艾爾莉絲也會在她父親的安排下擺脫魔女教派的追殺,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但流逝的時間與少女仍未蘇醒的事實是如此殘忍,將路明非那心存僥幸的幻想挖出來扔在地上,砸得粉碎。
他也想奮勇一把啊,可奮勇的代價太大太沉重了,沉重到衰仔如路明非覺得自己根本承受不住。
有的人想要奮勇,隻需要拔出手中的刀劍,就像《浪客劍心》裡的緋村劍心,在東京那座古城還被稱為江戶時他就能掀起血雨腥風,縱使後來換上刀鋒朝向自己的逆刃刀,也不改他能為在乎的人揮劍的豪情。
路明非也曾仰仗那種生活啊,提著刀劍,遊蕩在充滿苦難的大地上,遇見不平就拔刀,斬殺惡徒後沉默著將刀上的血揮去,隻給被拯救者留下帥氣的背影。
那可太他媽帥了,不是嗎?
但是,帥不能當飯吃啊。
路明非會覺得劍心很帥,也不影響他的夢想是想要混吃等死,要是有個他喜歡的漂亮妞兒和他一起混吃等死,那人生就已經算得上十全十美了,不需要搏命也不需要選擇,他能和那個妞兒一起宅到世界末日。…。。
所以,為什麼自己不去找安東尼呢?說不定自己在這個陌生的異世界也能遇見個願意喜歡自己的妞,也能完成自己的理想呢?
既然如此,路明非,你為什麼不動呢?
是啊,為什麼還留在這隨時有可能被魔女們找上門的房屋裡呢?
不早就應該抱頭鼠竄、哭爹喊娘地求人救救自己了嗎?
路明非癱坐在凳子上,呆呆看著信封,他突然注意到身側有一麵鏡子,鏡子裡的那個人瞳孔泛著淡淡的金色,臉上卻滿是難過和不甘心。
啊,那是他自己啊。
原來自己在不甘心嗎,為什麼而不甘心呢?
有少女的聲音在腦中回響。
“你還在等什麼?跟我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