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窗簾的昏暗房間,隻有一根蠟燭微亮。
將麵貌隱藏在兜帽下的黑袍人們零零散散坐在沙發或椅子上。
路明非藏在其中,覺得自己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
明明他昨晚還在和老唐大聊特聊自己即將開始的高中生活,在期待中沉沉睡去。
結果睡醒就到這個鬼地方。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黑袍人粗暴地套上長袍,推進了這座大廳。
“人齊了,那麼,聚會開始吧。”
沙發上,一位黑袍人開口,聲音低沉。
這是聚會?什麼COS的聚會嗎?要論二次元路明非可就不困了。
但下一位黑袍人的發言直接掐死了他的幻想。
“我需要一個打手,序列8,或者戰鬥能力強一些的序列9,都可以,但前提是能下殺手,彆婆婆媽媽的。”
法製社會,怎麼開口閉口就是殺人的,路明非豎起耳朵,心底不由得嘀咕。
但這麼大個房間,燈也不開,就點根蠟燭,一看就不是好人。
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跑路然後報警啊。
路明非縮在有扶手的長椅裡,聽著這群犯罪分子的交流,一顆本就擺爛的心愈發沉到穀底。
不是殺人就是藥品交易,甚至還有大殺傷力的武器需求。
這還是國內嗎?
他神遊天外,期待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直到主持者拍手。
“好,那麼今天的聚會到此結束。”
聽到這句話,路明非鬆口氣,躡手躡腳,準備混在人堆裡溜走。
但他起身後,卻發現所有人在盯著自己。
那一瞬間,路明非想過很多,是裝作冷漠無情的冒險家睥睨全場;還是大喊一句正義與法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然後為正義獻身;但最後他隻是弱弱憋出了一句:
“那個,尿急,想上廁所。”
那位主持聚會的黑袍人指了指另一側的樓梯。
“盥洗室在二樓。”,他拍拍手,“其餘人,按慣例,間隔離開吧。”
黑袍人們依次起身,往門口走去,而騎虎難下的路明非隻好走上樓梯,還沒過拐角,他就被人握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是主持人。
坐下時還沒發現,這位主持人竟有著兩米多的身高,深藍頭發、灰色瞳孔,饒有興趣地盯著路明非。
“小子,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沒給路明非開口的機會,他提著路明非,推門走進房間,把路明非扔在凳子上,而自己則是在背靠落地窗的書桌前坐下。
而路明非已經沒有害怕的工夫了。
他怔怔看向窗外,那看不到繁星的天空。
一輪血色的圓月掛在漆黑的夜幕上,平靜地注視著他,無淚無慈悲。
路明非是擺,不是蠢。
至少,地球上不可能有一輪紅月吧。
主持人將黑袍脫下,輕敲桌麵,“此地禁止謊言。”
他用那雙幽邃的灰眸注視著路明非,並未急著開口。…。。
白白胖胖,手上連個繭子都沒有,衣服雖不是貴族們熱愛的絲綢或禮服,但樣式很新穎,布料也不差。
星靈體的顏色還未統一,不是非凡者,甚至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就是混進了自己的聚會。
背後有人指引嗎?
要不要找個占卜家幫忙看看?
心念挪轉間,他便一直保持沉默,看得路明非坐立難安。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像犯了事的學生,被班主任提到辦公室後就晾在一旁,等待最後的審判。
好在這位好漢沒有思考過久,終於開口提問。
“接下來,我問,你答。”
“嗯嗯嗯,好漢您問,我路明非知無不言!”
路明非拍拍胸脯,一臉豪氣乾雲。
沒辦法,光是那比路明非大腿還粗的小臂就已經在警告路明非:反抗可不會有好下場。
壯漢一愣。
語言不對。
剛才還沒注意,現在麵對麵時他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即使他在入耳的瞬間就能理解這位少年的意思,可毫無疑問,他口中所訴說的是自己從未聽過的語言。
他有些想把這家夥交給官方了,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序列6的線人,承受不住這種大神。
而路明非看著又沉默下來的大漢,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要問話嗎?難道是覺得我沒啥價值,準備直接滅口了?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路明非。”
“年齡,職業?”
“15歲,是學生。”
“你是否帶有惡意?”
“啊?”
沒有說謊,還是說以我的實力看不出他有沒有說謊?
不行,最起碼得去一趟教會,謹慎一點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