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穴入口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顧承嶽聽得異常清楚。
來不及研究自己突然敏銳的感官,顧承嶽趕忙起身戒備。
上官玄並沒有理會顧承嶽的戒備,掃視了一眼洞中,自顧自坐下。篝火映照著他如溫玉的臉龐,麵上神色很是凝重。
沉吟片刻後,上官玄皺著眉頭說道:“看來虎兄已經送走了累贅,怕是打算要突圍了。”
顧承嶽也不接話,隻是冷冷地盯著上官玄。他肌肉緊繃,精神高度緊張,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上官玄隻是低頭看著麵前的篝火,並沒有跟顧承嶽動手的打算。自顧自地說道:“城中傳來消息,明日父親便至。那處地道,某已派下重兵,斷然不會讓虎兄突圍的。”
顧承嶽放下戒備的姿態,隨意地躺在石床上,開口說道:“看來你是故意放走他們的。那你彆他喵的繞彎子了,有話直說。”
上官玄扭頭看著顧承嶽,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倆無關痛癢,放走了也是對虎兄示好。虎兄,才是最重要的。”
“虎兄,修為又有精進,某心中擔憂。本想今夜殺了虎兄,名利儘收。”
顧承嶽坐起身子,掏了掏耳朵,一臉玩味地開口道:“今夜殺我,你已好處撈儘。現在卻來跟我磨牙,看來你又有想法了。”
“你這人心狠手辣,道貌岸然。該不會是對你老爹,動了歪心思吧。”
聽了顧承嶽的嘲諷,上官玄不但不怒,反而點頭表示讚賞。他開口笑道:“虎兄真是通透之妖!”
顧承嶽嗤之以鼻,冷眼盯著上官玄,開口說道:“那是你老爹,我信你個茄子。”
“虎兄,切勿妄下定論,且聽某道來。”
上官玄緩緩陷入了回憶,開口講述:“事情還得從很久以前說起……”
多年前,上官城主還是世子,上官玄的母親,是世子府的一名丫鬟。上官城主酒醉之後,與丫鬟一夜歡好,就收為妾室。兩年後,生下了上官玄。
上官玄與母親居住在偏院,少了些喧囂,多了些寧靜。上官玄的母親,深知自己出身低微。經常教導上官玄,讓他學些本領,遠離城主府的爭鬥,切不可參與大位爭奪。
直到上官城主與豪族聯姻,借豪族支持,登上城主大位。不久之後,主母生下了二公子。上官玄母子的生活,發生了劇變。
妾生長子,自然成了主母的眼中釘,肉中刺。主母多打壓上官玄的母親,上官城主則不管不問,有意放縱。
上官玄的母親,在主母的打壓下。整日鬱鬱寡歡,身體每況愈下,終是臥病在床。
“那一日,二弟當眾嗬罵母親。我欲理論,卻被母親攔下。母親告訴我,他是我的弟弟,要多讓著他些。”
“那一日,我跪在雨中,苦苦哀求父親與主母。求他們派個郎中,為我母親治病,二人均置若罔聞。若大的城主府,我求遍了所有人,無一人肯救我母親。”
“那一日,我拆了屋中家具,做成棺木。沒有金銀首飾隨葬,用一個窩頭,一碗稀粥,當做金銀,陪伴母親上路。”
上官玄眼神空洞,不知不覺中臉上布滿了淚痕。他語氣中沒有波瀾,平靜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他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絲絲血液順著指尖滴落。
“直到父親將家傳火雲劍,賜予二弟,我的日子才算好過一些。雖然沒有正式冊立世子,可眾人皆知,火雲劍意味著什麼。”
上官玄輕輕地抹去臉上的淚痕,不再開口,洞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說說你的計劃吧。”
顧承嶽心裡雖然有了幾分同情,可他深知上官玄的狠辣,並沒有完全相信。想到眼下聯手是要劃算一些,於是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