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首府教導中隊。
“嘿!老弼,醒醒!”
【孰湖】空艇的機艙內,墨梓安被一旁的陳不餒大力搖醒。
“你睡得可真夠死的,趕緊醒醒吧,咱們快到了。”
空艇的轟鳴和噪音重新通過鼓膜進入墨梓安的大腦,墨梓安甩了甩腦袋,用手搓了搓臉。
推了推靠在自己身旁的韓大福,這隻倉鼠迷迷糊糊地直起身,抹了抹嘴角。
“嗯?噶嘛吖……”
“你們倆給我醒醒盹兒,聽說陳副校長已經給咱們擺好了慶功宴了。”沈一笑容滿麵地說,“就數你倆最露臉,到時候都給我精神著點兒!”
看著沈一的笑容,墨梓安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一些極為隱蔽的複雜情緒,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沈一鑽到了駕駛室。
“林士官長,咱們還有多久降落。”
“咱們現在的速度達到了……我看一眼昂,大約1120裡/時辰(280km/h),預計半個時辰後後抵達。”
“了解,這次演習有勞二位士官長了,二位不如一會兒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喝一杯慶功酒,如何?”
“多謝沈少校美意,這頓慶功酒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回去還有任務,恐怕參加不了啦。”
“好吧,那我沈某在此代表首府學員和東南集團軍全體,謝過二位了!”
“沈少校哪裡的話,都是分內之事。”
......
依然是他們出發時的那處隱蔽起落場,十來架【孰湖】空艇緩緩降落。
眾人跳下了機艙,在起落場前的空地上整齊列隊,所有臨時發放的裝備都留在了空艇上,眾人又回歸了出發前的裝扮。
此時正值黃昏,晝間最後的殘餘光芒經過水泥地麵的映射,讓視野內的山間都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灰色。
“來來來,行軍步詩吼起來,預備,起!”
得勝歸來,士氣高昂。
整齊而嘹亮的口號聲響徹林間,不需要再急行軍,眾人順著來時的路往首府軍校走去。
當看見那一扇黑鐵木大門的時候,墨梓安產生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進入大門,一小撮人站在巨大的【精忠報國石】前,為首的是一位軍裝筆挺、精神矍鑠的老人。
“立正!”
沈一發出口令後,跑步前進到老人跟前。
“報告副校長,首府軍校學員參加西南‘白嶺演習’任務完成,現已歸來,應到130人,實到130人,請指示!”
“先帶回洗漱沐浴,三刻鐘後帶入宴會廳!”
“是!”
......
宴會大廳內。
洗漱完畢的眾人換上了一身軍常服,紛紛落座。
墨梓安看著桌子上異常豐盛的食物,回想起了前兩天的單兵口糧配涼水,竟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剝離感。
而自己的身側則直截了當地傳來了明顯的吞咽口水聲。
老人陳誌銘這個時候走到了大廳的首位,這位總是笑眯眯的老人好像看透了這群年輕人的心思,隻是說了一些勉勵的話,便高舉手中的酒杯,朗聲笑道。…。。
“來!同學們,今日破例!咱們滿飲此杯慶功酒!敬帝國未來的新星們!”
“敬副校長!”
隨著整齊的祝酒聲,老人陳誌銘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老人沒有久待,喝了幾輪酒之後便退場了,而宴會的氣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走向了高潮。
韓大福毫不理會周圍的熱烈,隻是認真的埋頭乾飯,而墨梓安由於種種原因,被周圍的人灌了很多的酒——其中尤其以某個叫“公鴨子”的杜匙為首。
隨著酒水入喉,墨梓安的感覺愈發遲鈍,然後逐漸天旋地轉,最後失去了全部知覺。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很晚,眾人要麼互相攙扶,要麼又背又抗的走回了寢室。
偌大的宴會廳逐漸變得冷清,獨自留下的沈一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他獨坐於杯盤狼藉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他從宴會開始到現在杯中的酒沒停過,但卻看不出絲毫醉意。
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地逡巡著,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張紙,走到近前,發現紙上是一首沒寫完、也沒有題目的詩。
“夏蟲不語發無霜,
至清似醒醉沙場,
未納鄉愁詠離觴,”
三句話,三種筆跡,字跡也都有些歪歪扭扭,落筆之人的狀態可想而知。
沈一略微思量了一下,拿起旁邊的筆補上了最後一句。
“至死願為少年郎。”
......
一夜無話。
第二天。
墨梓安緩緩睜開睡眼,這一覺他睡得很舒服,意識裡那個奇怪的東西也沒有出來打攪亂,但隨之而來的宿醉頭痛甚至讓他的思維陷入了停滯。
“老弼,你醒了?”
坐在旁邊看書的衛樵見墨梓安醒來,站起身給墨梓安
倒了一杯清水。
“謝謝。”墨梓安接過水杯一飲而儘,“現在幾點了?”
“午時過了一點,阿茹和大福去食堂打飯了。”
“臥槽!”墨梓安渾身一激靈,趕緊嘰裡咕嚕地翻下床。
“沈大疤瘌給咱放了一天假,不用著急,今天不訓練的啦。”衛樵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咱們就等著回來吃午飯就行了。”
墨梓安鬆了口氣,點了點頭,用最快速度洗漱完成後,開始盤膝坐在床上運功——練功是其次,主要是為了緩解頭痛。
時間不長,韓大福和魏茹回到了寢室。
將墨梓安的那份午餐放在桌子上,韓大福拋給了墨梓安一個小瓶,“喏,老弼,醒酒湯。”
“學校裡還有這玩意兒?”墨梓安單手接住小瓶,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給你配的,醫務室裡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