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守回過身子,滿臉笑意地說道:“原來是符大廟祝啊,真是好久不見,前幾日我還曾去城隍廟拜見,劉廟祝說您不在,沒想到今日竟有緣在此地見麵!”
“城隍廟?”
崔琅聞言抬頭,目光所及,乃是一位形如枯木般的老者。
他身披黑袍,袖中雙手的皮膚褶皺如同乾涸的樹皮,然而那雙眸子卻黑得深邃,閃爍著不儘的生命力!
崔琅心下了然,這位看來這就是城隍廟的大廟祝“符春禮了”。
雖未曾謀麵,但其在百姓口中的傳聞,崔琅卻早有耳聞。
正思忖間,符春禮的目光也轉向了崔琅,那原本深邃的眼眸中,又添了幾分探尋之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便是柳溪村土地廟的崔廟祝吧?”
符春禮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幾分讚賞,“老朽多次聽聞百姓對你的讚譽,隻恨無緣一見。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言罷,符春禮拱手施禮,繼而說道:
“前些時日,我因事不在城中,手下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崔廟祝海涵,老朽已對他們嚴加管教,相信日後不會再有冒犯之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不知他是何心思,但崔琅也連忙拱手回禮道:“符大廟祝言重了,前些時日之事,不過是些小誤會,早已煙消雲散,大廟祝無需掛懷。”
符春禮聞言,笑道:“崔廟祝果然是個豁達之人,老朽佩服,今日聽聞智行禪師飛升一事,崔小廟祝也出力不小,真是後生可畏。”
“說起來,江州城內神廟唯你我兩家,日後更應多多交流才是。待得閒暇之餘,老朽定當設宴款待,崔廟祝可一定要賞光,來城隍廟一聚。”
崔琅微微一笑,眸中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光芒,拱手應道:“符大廟祝如此盛情,小子怎敢推辭?待得有空閒之時,定當赴約,與大廟祝共謀一醉。”
正當兩人虛與委蛇之際,金寶忽然現身,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崔兄,該走了,小海已在前方為我們占好位置,一會兒後麵人都上來了,該不好走了!”
崔琅聞言,順勢向符春禮做了個請的手勢:“符廟祝,請!”
符春禮哈哈大笑,擺手道:“既是如此,老朽也就不客氣了,這靈山飛升,已是數十年未曾得見的盛景了。”
眾人隨即一同往千佛崖下的那處平台走去,離得越近,就覺得那四周崖上雕刻的千佛時刻都在注視著自己,感覺自己十分的渺小,內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崔琅默默運轉“煉心訣”那股異樣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
當他再次抬頭望向那些佛像時,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然而,當他環顧四周時,卻發現金寶和應廉等人神色如常,似乎並未感受到任何異樣。
崔琅心中疑惑,難道這種壓迫感隻有自己能體會到?…。。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注意力突然被崖邊的智行禪師所吸引。
他此時一襲紅色的袈裟,上麵繡著朵朵金蓮,無數珍珠、瑪瑙鑲刻其上,整個人端坐於千佛崖邊,在金光的加持下竟真的猶如在世佛陀一般!
“他啥時候飛升啊!”金寶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崔琅回頭看了他一眼,金寶頓時吐了吐舌頭,識趣地捂住嘴巴不再多言。
眾人就站在此地靜靜地看著智行禪師禪坐,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就來到了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