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儘管席上未設烈酒,但崔琅的葡萄飲,以珍貴的七星靈液精心釀造,其甘醇之味,比起世間的美酒更能醉人心神。
汪太守沉醉在這葡萄飲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崔琅見狀,輕聲吩咐小廝將他扶至床榻之上,讓他安穩地休息。
他轉向法明,笑著說道:“小師傅,此地距離金山寺尚有一段路程,汪太守等人也要前去觀禮,不如你們今晚就在太守府歇息。明日一早,我們再一同前往金山寺,如何?”
法明恭敬地回答:“謹遵前輩之命。”
隨後,崔琅便攜著金寶、應廉二人離開了太守府,漫步於熙熙攘攘的街市之間,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愜意,緩緩地向著土地廟的方向行去。
由於三人並未隱匿身形,沿途的百姓很快就認出了他們。
有許多街邊賣菜的百姓,紛紛獻上自家的時蔬,表達對他們的感謝。
崔琅等人盛情難卻,隻得一一收下,不一會兒便抱了滿滿一懷,不過崔琅也知他們的生活不易,便暗中給每位攤販塞了些銀子,以表謝意。
一回到土地廟,崔琅帶著金寶二人給土地神像上了幾炷香後,金寶便一溜煙兒地跑回了房間,嚷嚷著要加緊修煉,早日化形,否則要是再遇到麻煩,就隻能拖後腿,幫不上忙了!
應廉也隨聲附和,之後同樣回房開始靜心修養,尋求突破。
廟內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崔琅一人麵對著莊嚴的土地神像。
崔琅取來一條手巾,細細地擦拭土地金身:
“師父,今日真是多虧了您,才能成功壓製住那邪佛,甚至還使我的修為因此精進了一步!”
“也是爾等機緣深厚,隻是沒想到如今你都能一語道破天機,使人立地成佛了!”
崔琅聞言,嘿嘿一笑,擺手謙虛道:“師父過譽了,我那不過都是些歪理邪說,上不得台麵,不值一提!”
土地神像金光熠熠,神像聲音深沉地問道:“我且問你,今日你們所提及的眾生平等,你對此有何看法?”
崔琅心中一驚,莫非是師父看出什麼了?
似是看出他的謹慎,土地神像緩緩開口:“你且放心,你在土地廟內所言,絕不會有外人知曉,我今日之問,無論你如何回答,都不算有錯。”
聽聞此言,崔琅才稍感安心,他沉思片刻後道:
“師父,眾生平等,這四個字說來簡單,但要想做到卻是難上加難,人,皆有七情六欲,若都摒棄欲望,無欲無為的,那不都成廟裡的和尚了?那樣,人性又何在呢?”
“哦?你說得倒是有趣,不過你倒是想說些什麼?”
崔琅斟酌片刻:“師父,我以為,隻要人心存欲望,任何法門都難以實現真正的眾生平等。
然而,我們可以通過建立秩序和法律,努力營造出一個相對平等的環境,無論是天子還是庶民,犯法者都應受到同等的懲罰,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所受的待遇皆因相同!…。。
以法律來規範道德,確保每個人行使的權利都是一致的,沒有徇私枉法,貪官汙吏,為官者為民,為民者守法。
這樣,雖不能達到絕對的眾生平等,但至少也能達到無限接近!”
土地聽後沉默不語,一時間,整個土地廟陷入了深沉的靜謐之中。
崔琅不以為意,也不管自己說得對錯,隻是專心致誌地擦拭著金光熠熠的土地神像,仿佛世間紛擾都與他無關。
片刻之後,當崔琅將土地廟的每個角落都打掃得一塵不染時,土地那縹緲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你所說的眾生平等,倒是巧妙,我一番推演下來,竟發現這已經是最無限接近眾生平等的境界了,看來,他們選擇你為佛子,倒也沒錯!”
崔琅聞言,心中懸著的巨石終於落地。
他所闡述的,已是他根據前世理念精簡過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