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這頂高帽子一扣下來,四周失了孩子的百姓頓時跪了下來,求向崔琅。
“各位父老鄉親,快快起身,我崔琅何嘗能承受如此大禮?”
他虛扶一把,麵帶凝重,“我定會竭儘所能,與官府攜手,將那些膽敢擄走孩兒的賊人繩之以法。”
姚平見崔琅鬆了口,立刻順水推舟:
“廟祝大人慈悲為懷,既然願意援手,那便事不宜遲。懇請大人隨我即刻前往太守府,將此事稟明太守。待捉拿賊人後,太守大人必定會重重嘉獎!”
崔琅微微頷首,隨後喚來金寶應廉,三人關了廟門,便跟隨姚平一同前往太守府。
一路上,崔琅心中暗自思量,這趟渾水的深淺尚不可知,但既然已決定涉入其中,便隻能勇往直前,迎難而上了。
太守府坐落於城中的清楓巷內,與戚家府邸僅一牆之隔,四周環境幽雅,棧橋橫跨清澈的溪流,紅楓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可謂移步換景,美不勝收。
但跟隨姚平踏入太守府,眼前所見卻是一片縞素。
府內四處懸掛著白綾,經文誦讀之聲不絕於耳,下人們皆身著孝服,府內彌漫著莊嚴而凝重的氣氛。
姚平低聲向崔琅解釋:“我家夫人不幸遭賊人毒手,太守大人為了讓夫人安息,特地請來了金山寺的高僧進行超度。今日已是法事的最後一天了。”
崔琅聽了姚平的話,微微頷首,他曾聽戚夫人說過此事,那賊人是真的明目張膽,若非當時有人在暗中目睹,恐怕此事將會成為一樁懸案!
他們一行人穿過太守府,沿途不斷有僧人手持法器,口誦佛經匆匆而過。這情形,與其說是超度,倒不如說更像是在驅邪。
姚平領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幽靜的院落,上麵洋洋灑灑三個金色大字“灑金亭”。
院門口,兩位帶刀侍衛筆直站立,目光如炬,姚平上前,恭敬地在他們耳邊低語幾句。
其中一名侍衛掃了崔琅三人一眼,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拍了拍姚平的肩膀,轉身走進了院內。
雖然距離較遠,但崔琅耳力過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那侍衛調侃姚平運氣好,這麼快就找到了幾個替死鬼。
金寶和應廉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
金寶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正欲衝上前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卻被崔琅及時製止。
“崔兄,他們如此輕視我們,乾嘛不讓我去教訓他們?”金寶憤憤不平地問道。
“他們無非是些小嘍囉,你若是上去動手傷了他們,反倒顯得我們失了分寸,不過,他們如此口出狂言,也確實該給他們點教訓。”
說罷,就見崔琅背在後麵的手,輕輕一揮,一道赤色的仙霞便飄忽而去,悄無聲息地籠罩在了整座院內。
霎時間,三人突然驚恐地大喊大叫起來:“鬼啊!救命,救命,有鬼啊!”…。。
他們滿院子瘋跑,那兩名侍衛更是慌亂中撞在一起,頓時鼻血長流,麵目全非。
而姚平則驚慌失措地跳進了院中的水池,拚命往淤泥裡鑽,隻剩下雙腳在水麵上胡亂撲騰。
院子內的動靜自是引起了屋內的注意。
房門緩緩開啟,一位身著官服、身材消瘦的男子踱步而出,正是本地太守汪大人。
他身後跟著,一位身披袈裟、手執鎏金禪杖的慈眉善目老和尚。
汪太守掃視了一圈淩亂的院子,臉色驟變,怒喝道:“怎麼回事,來人,快點將他們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