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肅完全可以確定,這是真不高興了。
“其實,老板是真的不想去,可那邊催得很急,而且都約的是大客戶,這些大佬平時可都挺難約的!”賈肅正在替自家老板說話,“據我所知,紀尚那邊一直在聯係,如果被他見到人,那老板就又失去先機了!”
聶辭看向窗外,這會已經冷靜不少了,可想通的結果是她不生紀衡的氣改生自己的了。
她還真是不長記性!
是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那麼,他在這種情況下也不需要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去見誰,那都是他的自由。
人家憑什麼要第一時間想到你?你是他的誰?
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在氣,賈肅就再接再厲,“聶姐,還要請你理解一下我們老板,他確實挺不容易的。當初他在江城時,良郡集團被他做得風生水起,再給他十年……呃不,再給他五年!沒準他就會創建另一個林陽盛歌!唉,後來,郭小姐的姨媽獅子大開口,幾乎要掏空良郡啊,老板居然眼睛都沒眨一下全部同意了!”
聶辭的視線這才稍稍拉回。
“當初我們所有人都勸他,那個冼向琳就是趁火打劫!起碼有一半的好處都進了柯濰集團的口袋!”
賈肅也是越說越氣,這些話平時哪敢在老板麵前說啊,跟外人也不能亂說,隻有在聶辭才是半個家裡人,他才敢放心訴苦。
“良郡集團是正在發展中的企業,沒有根基,隻有衝勁!一旦資金鏈斷裂,連銀行的門我們都彆想進去!雖然還不至於破產,但打擊也是相當大的!所以,老板才不得不改變策略,放棄了原本的計劃,選擇和藍顏小姐回到帝都。”
聶辭的神情已變得凝重,郭蓓鈺三年前提了很多要求作為對自己的補償,紀衡全都答應了,這事她是知道的,隻是不清楚對公司的影響會這麼大。
“那時,隻是說紀老身體不大好,可回來後才知道,他老人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沒有一天是身體好的!敢情哪個晚輩要是忤逆他了,那病情就更‘嚴重’了!你說,誰敢惹他?”
聶辭許久才出聲:“所以,這三年來……他過得是不是很艱難?”
“艱難談不上,畢竟老板也不是善男信女,想欺負他那也得掂量掂量。但是,小鞋肯定是沒少穿,既然決定要回來爭,受點委屈什麼的也在意料之中。就比如有一年年三十,人家都是闔家團圓呢,那個紀仁滄非說要他去簽一份合同,說是他前期都聊得差不多了,去了就能簽字。當時,紀老爺子就在旁邊,也是一句話都沒說。結果你知道吧,那就是工廠的廠址還在郊區,人家負責人早就回家過年去了。就這麼折騰一通,找到了人家家裡,才把合同簽上。臨走時,對方還拍著老板的肩說:小夥子,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像你這麼拚的業務了。”
賈肅氣得啊,聲音都高了不少:“堂堂皇子皇孫,居然被當成是普通業務人員!更可氣的是,老板回去後,家裡空蕩蕩的,原來是人家一家都出去吃年夜飯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罵完後,又覺得失言,實在不是一名優秀的助理該有的行為。
他又忙著找補,“當然,用愛生病的紀老的話說,這叫磨煉意誌!”
聶辭的眉頭擰著,腦海裡已經出現了那個淒涼的畫麵。
年三十,炮竹迎新,都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唯獨紀衡,一個人站在漆黑的偌大客廳裡,像抹遊魂。
心突然很疼。
現在她是真的想養他了,他不用替任何人討回公道,他隻需要做他想做的事就行!
車子停了下來,“聶姐,到了。”
聶辭推門下車,竟然一抬眼就看到站在家門口的男人。
看上去也是剛到,風塵仆仆的。
眼裡酸酸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接跑過去就一把抱住他,“以後……我陪你過年!每一年,我都陪你過!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紀衡愣了,看看她,又抬頭看一眼賈肅。
後者朝他咧嘴一樂。
智慧如他啊!
紀衡隱約明白了什麼,他勾起薄唇,一隻手抬起,對著他豎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