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律睜開眼,淡然道:“很抱歉嚇到你,但為了我的名譽,我必須證明一下。”
兔耳執法官情不自禁地問道:“等我下班後一起喝一杯嗎?”
“我現在是嫌疑人,請你尊重自己的職業。”
“抱歉.”
冷靜下來的兔耳執法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開記錄本:“現在我得做個筆錄。”
“好。”薑律非常配合。
“姓名。”
“薑寶·丁真。”
“很特彆的名字,你寵物的種類是?”
“雪豹。”
“雪豹?”兔耳執法官愕然:“外麵的雪豹長這樣?”
“哦不是,貓貓蟲。”
“貓貓蟲沒見過的物種。”
“說起來,她現在在哪呢?”
“隔壁房間,貓族的警官正在審訊它。”兔耳執法官笑笑:“畢竟它有一顆可愛的貓頭。”
“專業。”薑律滿意地點點頭。
“你的種族是人族嗎?”
“不是。”
“不是?”
“我是臧族的。”
“又是沒聽說過的種族”兔耳執法官一邊記錄,一邊接著問:“你來自哪裡?”
“粘合國。”
“聯合國?”
“不,不是,粘合國。”薑律特意重音重複:“粘。”
“好的,你是通過什麼方式跨越壁障來到這裡的。”
“穿越。”
“什麼?”
“啊不是。”薑律改口:“我是個探險家,向北方一直走,結果就走到這裡來了。”
“探險家,好的,那麼你探險的目的是?”
“我試圖尋找一種代替電子煙的煙草。”
薑律咳嗽兩聲:“我最近有些咽炎,醫生說我不能再抽電子煙了。”
“煙草的話,希柏裡爾倒是有不少去過外麵的煙草商,一會兒你可以去看一看。”
“所以我不用坐牢嗎?”
“不用。”
“那就好。”
“但是你得陪你冒犯的那位女士一晚。”兔耳執法官對薑律解釋道:“這是她要求的處罰。”
薑律生氣地拍桌子:“我特麼就是因為拒絕這個才被她報警抓來的!”
“那沒辦法,除非有人保釋你。”
“你可以保釋我嗎?”
“你願意等我下班後一起喝一杯嗎?”
“可以。”
“那你現在可以無罪釋放了。”
於是事情得到了圓滿解決。
當兔耳執法官打開隔壁審訊室的大門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黃秀娥正一臉堅毅地抵抗著魚乾的誘惑,始終什麼也沒有說。
貓耳執法官對兔耳執法官歎了口氣:“它什麼也不說。”
薑律一下就理解了黃秀娥的想法,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吃完不也可以什麼都不說嗎?”
貓耳執法官這才注意到薑律:“誒你怎麼”
“都是誤會。”兔耳執法官解釋道:“他隻是一個來自外麵世界的探險家。”
“他是探險家跟他當街騷擾有什麼關係?”
“探險嘛”薑律小熊攤手:“我都被抓來了,還不夠險嗎?”
“這麼個探險是吧?”
“總之,你能幫我值會兒班嗎?”兔耳執法官請求道:“我得帶他去給報案人道歉,這需要一些時間。”
“知道了。”貓耳執法官點點頭:“去吧。”
“謝謝你照顧她。”
薑律對貓耳執法官笑笑,提起黃秀娥頂到頭上,就跟正往身上套著厚厚外套的兔耳執法官往執法局外走去。
重新回到大街上,薑律張開臂膀,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自由的感覺!”
“你從進去到出來還不到半小時。”兔耳執法官搖搖頭。
通過交談,薑律得知,她的名字叫辛西婭,去年剛剛就職於紮爾區的執法局。
一出執法局,薑律便試探性的指著神廟上方的圓形黑洞問道:“那是什麼?”
“星空之門。”辛西婭介紹道:“它每個月開一次,供先驅前往未知之地探索,然後接回上一批前往未知之地的先驅,這是希柏裡爾如今能夠如此繁榮的關鍵。”
“能帶我去看看嗎?”
辛西婭搖搖頭:“這恐怕不行,隻有被選中的先驅才有資格靠近星空之門。”
“原來如此。”
薑律心裡有些失望,不過為了讓自己的目的性不要這麼明顯,他很好地隱藏起了失落,又問起了其他問題。
看出薑律對周圍一切表現出的濃厚興趣,辛西婭也終於相信,他並非是惡意騷擾,而是真的因為從來沒見識過如此奇妙的景象,所以才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正當辛西婭同樣對這個來自外界的人感到好奇的時候,薑律突然又問道:“為什麼他們穿得和我們不一樣?”
辛西婭看去,發現薑律正指著幾個沒有穿著厚重皮草,而是穿著白色長袍的傳教士。
“他們是麋鹿女神伊赫烏蒂的神官。”辛西婭解釋道:“事實上,你頭上戴著的這頂帽子就是麋鹿女神眷從的標誌。”
“麋鹿女神,怪不得迷路了,笑死。”
“什麼?”
薑律若無其事地摘掉這頂晦氣的帽子,隨手扔到路邊,然後對辛西婭道:“走吧,我現在需要烈酒暖暖身子,也需要你幫助我儘快了解這座城市。”
可辛西婭卻沒有回應薑律的請求,隻是驚訝道:“你就這麼扔了?”
薑律有些奇怪,但還是不以為然地解釋:“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代表著宗教,所以為了暖和在一具屍體上把它取了下
來。”薑律解釋:“這下子既然知道它代表什麼,當然隻能把它摘下來了。”
“可是麋鹿女神的神官就在那邊,如果被他們看到你會受罰的!”辛西婭擔憂地道:“你還是撿起來吧。”
“有這麼嚴重?”薑律也嚇了一跳,這才剛從執法廳出來,他可不想再被逮捕。
所以他便打算彎腰撿起麋鹿帽,然後換個地方扔。
但正當剛要彎腰時,一名注意到了薑律剛剛的行為的神官已經靠近了過來。
“混蛋!把麋鹿帽撿起來。”神官粗魯地對薑律叫嚷著。
薑律眼睛一眯。
他不喜歡這種命令的語氣,更何況對方還說自己是混蛋。
於是他的逆反心理一下就上來了。
牢弟,你在和我作對?
薑律看著神官:“哦,抱歉。”
他撿起了帽子,然後環顧四周,問道:“垃圾桶在哪?”
“什麼垃圾桶?你竟然說麋鹿帽是垃圾?!”
神官大怒,一把抓住了薑律的手:“我懷疑你對麋鹿女神不敬!”
“哈哈。”薑律難以置信地對辛西婭大笑道:“他居然隻是懷疑。”
“呃”辛西婭在風中淩亂,不知所措。
神官隻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跟我走!你需要去神殿接受責罰!”
然而薑律卻絲毫不慌:“但是我現在正急著去接受死刑。”
神官的火氣頓時消失,一臉懵逼:“啊?”
“我是逃犯。”薑律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辛西婭:“我剛剛被這位執法官抓獲,現在要立即執行死刑,不信你問她。”
“這是真的?”神官向辛西婭求證。
麵對薑律期待的目光,辛西婭艱難地點點頭,掏出自己的執法官證件,說道:“是的。”
神官頓時明白了一切:“我懂了,你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然後觸怒我,想趁著我將你帶去接受懲罰的時候想辦法逃脫,你太天真了!”
“哎呀哪有這回事。”薑律緊緊握住神官的手:“把我抓走吧,求求你抓我走!”
“滾蛋!”神官罵道:“老老實實去死吧,人渣!”
說罷,他也不管薑律撿不撿麋鹿帽了,扭頭就走。
薑律對瞠目結舌的辛西婭挑挑眉:“擺平。”
辛西婭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薑律的操作,隻能尷尬地笑著:“你真厲害.”
“走吧,喝酒去。”
與此同時,剛剛找薑律麻煩的神官也回到了另外幾個神官身邊。
當即有人問道:“怎麼著?怎麼沒把他抓回來?”
“真是晦氣。”
他苦笑著:“那混蛋是個死刑犯,他身邊那位女士是執法官,剛剛才抓到他,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想辦法逃跑,真是狡猾。”
“呃我覺得不是這樣。”其中一個留有胡子的金色卷發年輕男人歎了口氣。
“什麼?”
“算了。”
“你真是奇怪。”
幾人搖搖頭,又聊起了其他事。
隻有那個年輕男人遠遠地看著牽起了辛西婭的手的薑律,低聲自言自語道:“哪有死刑犯能這麼著的啊?”
可旋即,他想到了什麼。
“可如果真是死刑犯呢?”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我得去看看才行。”
另一邊。
薑律一邊裝模做樣地說一會兒要幫辛西婭看掌紋,一邊到達了一家名為吉蒂的酒館。
酒館裡人很多,因為紮爾區算是平民區,所以在這裡喝酒的人大都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不過雖然這些人的舉止比較粗魯,但也不失豪邁與淳樸,倒顯得酒館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在酒館主人的安排下,兩人坐到了一個靠窗的軟榻上,點了一壺酒館主人推薦的酒。
然後辛西婭便伸出了手,讓薑律替她占卜。
在此之前的路上,薑律就一直握著她的手不住地讚美。
《你的手好小啊》《怎麼比我白這麼多啊》《聽說女孩子的手都很軟》《你身上好香呐》《你手好冰》《你好可愛》《比一下手大小》《你的頭發好香》《你的眼睛好美》
一番超越版本的攻勢下,還未喝酒,辛西婭就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辛西婭畢竟是亞人,和人類還是有些區彆,光是薑律注意到的就有耳朵,嫣紅的瞳仁,大腿粗小腿卻十分纖細的腿型以及有微微凸起的手掌等好幾處地方。
輕輕按壓辛西婭的手掌,她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就像被按住肉墊的貓咪一樣,有意思極了。
借著看手相的由頭,薑律一直樂此不疲地玩到酒壺被端了上來。
“所以你瞧出什麼來了嗎?”
一口葡萄酒下肚,辛西婭的寒意被驅走不少,臉色一下紅潤起來,甚至脫去了外套,露出裡麵緊身的執法官製服。
薑律同樣呡了一口酒,然後才開口道:“你的事業線和生命線還好,但是愛情線比較曲折。”
“哦?”已經微醺的辛西婭眨眨眼:“有什麼說法嗎?”
“人到中年可能會喪偶,一個人帶小孩。”薑律直言不諱。
“呃”辛西婭頓時興致全無。
薑律話鋒一轉:“不過有破解之法。”
辛西婭又來了興趣:“怎麼破解?”
“不結婚,不生小孩。”
“呃”辛西婭興致再無。
“不過.”薑律繼續拉扯:“我就是不婚主義,而且也不喜歡小孩。”
辛西婭再度被勾起興趣:“你是說”
“所以我的愛情線也曲折。”
“.”
如果不是薑律給辛西婭的感覺實在太過奇妙,她都想把酒潑在他的臉上,問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但就在這時,薑律卻悄悄問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人一直在看我們?”
“誰?”辛西婭下意識想扭頭。
薑律卻連忙阻止:“彆回頭,彆讓他發現我們已經注意到他了。”
“噢。”
“我們進來沒多久他就進來了,他好像跟酒館裡很多人都很熟,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他加入了一個兩人桌,他們現在一共有三個人,並不算孤單,但他一直在往我們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