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人怎麼回事,他大好青春都還沒過呢怎麼就要死了?
難以理解的現狀使得他不自覺地緩緩低下頭,看向手裡新鮮熱乎,剛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紙。
純白的紙張已經染了墨,整齊地橫列著一條條……
課程名稱?
夏油傑抬起頭,情不自禁地問道:“請問你以前是當教師的麼?”
怎麼還帶督促人學習的呢?
但話說在前頭,他們咒術師一般不上大學的啊。
雨宮律覺得事情不太對頭,在鬼燈的否認聲中湊過去拽過夏油傑的手,就著這個動作認真看了眼那張燒掉對方cpu的神奇紙條。
片刻後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覺得鬼燈指定是誤會了什麼。
畢竟——
“脹相才是獄卒備選。”雨宮律舉起小小隻的脹相,又指了指壞相和血塗,出聲提醒道:“還有他的兩個弟弟。”
傑還活得好好的,就算死了也不一定要在地獄就職啊?
“學吧,遲早會用到的。”顯然鬼燈並不這麼認為,固執地勸說了一句。
完事後看了眼脹相和他那兩個就外表上而言看不出來血緣關係的弟弟,隨後又目光投向雨宮律。
“未成年?”
地獄是正經組織,不收童工的。
就算是看著像個小孩子的茄子和唐瓜也是成年了的,隻是因為種族是小鬼族所以長不高罷了。
雨宮律朝夏油傑的方向看了一眼,接過對方寶可夢肚子裡吐出來的個人偶,在九相圖兄弟熱切的眼神中遞給了鬼燈。
“這是成年體,本來是打算培訓過後再給他們的。”
“哦?”看了眼被困在娃娃體型內的九相圖兄弟,鬼燈緩緩接過人偶,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懂了,這副體型是惡趣味。
欺負個眼裡寫滿了單純的小家夥的確很有趣,但地獄現在是真的很缺獄卒。
他拍了拍手,待到正在接受優秀獄卒芥子小姐教導的獄卒們注意力集中到這邊後,開口道:“這位是阿鼻地獄的主任產屋敷律,接下來會為大家上演阿鼻地獄拷問教學。”
“……誒?啊,請多指教。”雨宮律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情,下意識打了個招呼,隨後看向將自己拖來的兩位座敷童子。
不是說他是過來玩的麼?沒聽說還要表演啊?
遺憾的是,一子和二子不僅沒能理解他的困惑,甚至還睜著兩雙亮晶晶的黑眸,興奮得齊聲歡呼。
“阿鼻地獄拷問教學!”
鬼燈及時丟過來了幾個目前完好無損,還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倒黴蛋亡者。
“開始吧,律,讓這群懈怠的家夥們看看阿鼻地獄的拷問方式。”
“……”雨宮律沉默了一下,感覺到了某種被趕鴨子上轎的無力感,默默抽出腰間的木刀。
就沒人覺得他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嗎?
的確沒有人會這麼認為,特彆是當把教學用具們折磨得氣息奄奄之後。
一大波此起彼伏地慘叫聲過後,在不自覺間退開了老遠的獄卒們驚恐的眼神中,渾然不覺自己可怕的雨宮律施施然停下拷問,儘職儘責地開始講解要點。
“我剛剛擊中的是人體痛覺敏感的部位,記不住沒關係,等一下可以親自上手試驗。”
考慮到通透世界並非獄卒標配,他給這些臨時學生們找了個判斷標準。
“是否擊中目標部位,可以通過叫聲來判斷。”
「哢」的一下,一道幾近破音的淒厲慘叫響徹雲霄。
“還能發出這種精神的叫聲,說明不夠痛。”
又是「哢」的一下。
這次聲音極小,若不是周圍一片寂靜,恐怕都要聽不到那被淹沒在喉間,仿若來自深淵般詭異的嗬嗬氣音。
“聽到這種聲音,就說明擊中正確部位了。”
終於結束了的表演,鬆了口氣的雨宮律望了一圈,卻發現周圍隻剩下了鬼燈和夏油傑。
或許勉強還可以加上其實很想跑,但被咒靈逮住所以沒辦法離開的九相圖兄弟。
雨宮律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卻被某位還清醒著的倒黴蛋亡者拽住了褲腿。
“我隻是貪汙受賄而已,還給貧困地區的孩子捐了款,沒聽說要受這樣的刑罰啊!?”
雨宮律垂首,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一臉正氣的亡者,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就在亡者被這清澈的眼神看得放鬆了警惕之後,腿一推一拉間將人放倒在了地麵,腳也順勢踩上了對方的胸膛。
“這裡可是地獄哦?”也不解釋這話的意思,雨宮律不再看對方,腳下發力。
下一秒,熟悉的嗬嗬聲又一次傳來。
“下手的時候要注意力道,太重的話亡者恢複起來要花費很久。這點因人而異,就比如這位亡者,他很精神,恢複得也很快,所以下手重一點也沒關係。這個多試驗幾次就能看出來了。”
這下才是真正的演示完了。
當然,參與「二次研修」的獄卒們也覺得自己完了。
這絕對不是他們能達到的程度。
不愧是阿鼻地獄啊……
夏油傑現在也知道雨宮律為什麼會突然生氣了,上前把人從亡者身上拉了下來,用行動表明自己超愛抖/S的:“結束了就不要踩他身上了。”
沒事獎勵他乾嘛?
鬼燈神情微妙地瞄了對方一眼,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隻看向神經衰弱的獄卒們,大發慈悲道:“沒學會不要緊,畢竟以上是錯誤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