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巧合,那顆藍鑽戒指在兩個人的互毆中不小心掉落,恰好滾在了聞姣麵前。
她撿起了落在台上的那枚戒指,擦乾淨,才單手撐著台麵,躍上了舞台。
麵對著許洺澤,聞姣將那枚藍鑽戒指拿了出來,遞給了男生。
“還給你,我不能接受。許洺澤,我已經有女友了。”
聞姣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誰都沒辦法說她在辜負彆人的心意,她連拒絕的理由都是有理有據的。
就是依舊很令人心碎。
許洺澤覺得,自己的心一定憂傷的破碎了,碎裂在海裡,一瓣又一瓣的殘肢飄零在海麵上。
許洺澤想,“我不介意為愛做三。”
當然他想的很美。
茹水鳶差一點就想要衝過去撕爛他的臉,她現在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以前那些矯情的少女情絲了。
這狗居然有臉和她搶姣姣,他去死啊!
以前茹水鳶是沉浸在兩個Alpha爭奪她一個人的處境中的。她自然是有些心疼聞姣被她扯進了無妄之災,女性Alpha實在挑不出不好來,於是讓茹水鳶便也開始理所當然的侍寵生嬌。而許洺澤像是瘋癲的狗一樣亂咬人,在茹水鳶覺得他姿態醜陋的同時,未嘗沒有暗自欣喜受用。
這一個月,也是茹水鳶對許洺澤的考核期。如果在訂婚之前,她與許洺澤互通了心意,也許他們便可以繼續按照父母的約定走完那些應走的流程,真正在一起。
可現在,許洺澤的身份調換,要轉過來和茹水鳶搶還是她女友的聞姣,她又怎麼可能同意!
茹水鳶隻知道,她此時要氣炸了,並對許洺澤升起了一種由內心而生的厭感。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糙野豬想要拱小白菜。就算不是身為伴侶,哪怕作為朋友的身份,她都覺得許洺澤配不上聞姣。
這隻狗東西配她就算了,他怎麼敢肖想聞姣的?
亂哄哄的一團終於還是被快刀斬亂麻的結束了,茹水鳶帶著聞姣離開,仿佛生怕和許洺澤待在同一個地方,讓他占到聞姣的便宜。
茹水鳶魂不守舍的拉著聞姣出了大禮堂,深紅色的夕陽下,一切魑魅魍魎儘數退散。
“姣姣,許洺澤不是什麼好人,你一定要離得他遠遠的,不要信他的胡言亂語,千萬彆被他欺負到你。”茹水鳶還有些後怕的對聞姣說道,儼然一副怕女兒被拐跑的媽媽模樣。她可以和不開竅的狗男人糾糾纏纏,欲擒故縱,借彆人讓他吃醋在意,可她的閨蜜不行!
他真的敢來染指聞姣,看她不把他的頭打爆。
被她拉出來好脾氣的女性Alpha彎起眼眸淺笑,她用手心碰了碰茹水鳶的頭發,冰涼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讓她的心也跟著寂靜了下來。
“水鳶,我不會背叛你的。”
茹水鳶微愣,她仰起頭,橙色的光籠罩在女子的側臉,讓她的容顏看起來愈發美了,她像是要融化在光中。她的視線不由落在聞姣側臉的口紅印,那又像是一個潦草的唇印,是她常用的色號,似乎是她按壓著她的後頸,親吻上去的一般。
————————————————
許洺澤之前是真的忘了退婚這件事了。
可能他本來就沒有將身上的婚約看在眼裡,就沒把它當個事。
現在他自然是要回家退婚的,他又不是什麼三心二意,得隴望蜀,吃著碗裡望著鍋裡的渣男,怎麼可能背著婚約又去招惹聞姣。
他是真的喜歡她。
而且他是A同,怎麼能和mega結婚?
許洺澤想,他的身體可乾淨了,隻有自己碰過,每天洗澡也會把自己洗香香,是個萬中挑一的愛乾淨的Alpha。如果姣姣是個控製欲強的女子,以後他的身體也可以隻讓姣姣碰,嘿嘿,許洺澤默默的臉紅了。
他想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Alpha嘛,沒吃過豬肉也總是看過豬跑的,他的身體乾淨腦子卻不太乾淨。他甚至默默想到了婚後聞姣管教他的場景,哇哦,好刺激,姣姣好霸道哦,太變態了,還給他上鎖,連生理反應都要控製。
許某人差點就要把自己想象中的畫麵當真了。
然後他回到家,迎麵就是一隻扔過來的拖鞋,許洺澤身手敏捷,卻也隻是將將躲過了半張臉,另外半張臉被啪的一下打出了一片紅印子。
許洺澤腦袋一懵,拖鞋從他臉上滑下去,就看到了自家怒發衝冠的外婆。
他扭頭像是一隻兔子一般蹦躂著躲閃,口中大聲喊著,“外婆,你聽我解釋,先彆打,我錯了,疼啊,疼!”
他家外婆當年也是上過戰場直麵過異獸的一軍統帥,若不是右腿粉碎性骨折受了重傷也不會這麼早從軍事權利頂端上退下來。
因此許洺澤的外婆打人是真的疼。他躲都躲不開。
顯然,許洺澤的外婆已經知道小外孫偷了她戒指的事了,“偷東西?我還沒老呢,我給你的是你的,不給你,不問自取就是偷!我離家的祖訓你都忘了嗎?你給我站那,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是不是真的,你要負了茹水鳶那小丫頭嗎,你去跟我到茹家負荊請罪!”
許洺澤抱著頭蹲下了,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身體前傾,跪在地上了,“外婆,我要退婚!”
啪——
拖鞋在他臉上又扇了一巴掌。
雖然年邁,已經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身上卻有一種歲月流逝也無法消弭的優雅感,依稀可見青年時的英姿。她同樣有著一雙灰藍色的眼眸,在她的容顏上卻像是海一般深邃而寬廣,顯然許洺澤的基因是隔代遺傳自她的身上。
“你再說一遍,你想做什麼。”容顏蒼老脊背卻依舊筆挺的老婦人掌心中握著一柄純黑色的拐杖,無法探知情緒的幽深眼眸落在許洺澤的身上,像是無形中施加了重壓。
許洺澤是不敢在外婆麵前放肆的,但他自覺自己敢作敢當,因此頭鐵的說出實話,“我前不久才發現我是A同,而且我也已經有心愛之人了,這婚,我不能結。”
許洺澤抬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神情堅定,鐵骨錚錚。
“……沒想到我離家的後代子孫也能夠生出來一個負心漢。你說出這種話時,想好自己要怎麼為悔婚付出代價了嗎,或者說,你覺得自己能夠支付得起這份代價嗎。”外婆的聲音並不嚴厲,可偏偏愈是平靜的話語愈是能夠令人心虛畏懼。
她畢竟是從血液能夠染紅土壤的前線戰場之上退下來的將軍,即便已經沉寂在家休養身體多年,氣勢之盛依舊能夠令普通人本能反應的瑟瑟發抖。
許洺澤在恐怖精神力的重壓下,倒是也沒有丟臉的懦弱膽怯,他的臉微微漲紅,因要抵禦那仿佛能夠將人壓扁的精神力而毛細血管破裂,“隻要彆把我閹了就行,我是要娶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