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傅今天很高興,現在才剛剛中午,他就喝了兩盅酒,薑天蔚去的時候,老人家正抱著一個獅子頭正樂嗬著呢。
獅子頭,這個東西實在是有不少的意思。光薑天蔚知道的,就有菜品名字(紅燒獅子頭),生物的零部件(活生生的獅子的頭顱),以及,現在自己正在看的東西。
那是之前提到的,舞獅子時,會用到的“獅子頭”。舞獅具體起源是什麼薑天蔚不知道,是不是中國特有,他也不知道,他就隱約記得,很小的時候,去親戚的農村家裡辦事兒的時候,看見過熱熱鬨鬨的一次舞獅子。
前後兩個人,一個舉著獅子頭,一個充當獅子尾,兩人中間披著一條相當於獅子後背的華麗毯子,兩個人的上半身都藏在毯子裡,就露出兩條腿。當年就看這兩個人大的巨型獅子,上躥下跳,好不靈活。
會來劉師傅家還送東西的,就隻有兩個人,除了薑天蔚,那就隻能是他的兒子了。
薑天蔚敲開老爺子的家門,人家借著酒勁,熱情洋溢的邀請他看看這個“大寶貝兒”。
“【天兒,怎麼,見過這個沒?】”。
老爺子說著,雙手舉著這個巨大的獅子頭,一會左一會右,還時不時抖愣兩下,看樣子是在模擬舞獅,薑天蔚笑道:“【見過幾次,小時候的事情了。】”
“【嘿,我們那時候,最愛的就是各種紅白事兒,還有堂會。到時候聽著敲鑼打鼓,看著大獅子······嘿!那可真叫帶勁!】”。
老爺子越說越激動,臉色越發紅潤了起來,眉飛色舞之間,他竭儘全力試圖描繪出記憶裡那熱熱鬨鬨的中國風味。
薑天蔚倒是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激動,獨在異鄉為異客,自然是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詩歌隱藏的意思,就是沒有佳節的日子也在思念故鄉,不然,如果平日裡就不戀舊,那你乘多少倍還是零啊!
再加上,到了他這個年紀,肯定是喜歡品味過去。看見些許過去的片段,都會讓他回想起自己的曾經過往。
這舞獅也是一樣,老爺子舉著獅子頭,看他滿足的樣子,恐怕他現在耳邊正響起熱鬨的鞭炮聲和鑼鼓點兒,他又恍惚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那個時候。
“【我給你做飯去。】”。
老爺子把玩了好久,終於放下了這個懷舊的老物件,轉身去了廚房,矮胖的身體走路還有點坡腳,看得出之前摔傷的病根還在。
薑天蔚想要摻著他,卻被老爺子一把推開了:“【用不著用不著,嘿!咱這體格,沒問題的!】”。
“【沒,我正好跟著您學兩手。】”
薑天蔚這麼說著,跟著老爺子一起去了廚房。
一方麵是真的想學點手藝,另一方麵,也是放心不下老爺子的身體。
不過,就結果而言,自己的這份擔心是真的多餘。就看老爺子雙手運轉如飛,單手就能把雞蛋打開,空餘的左手可以在雞蛋落入碗裡之前,用勺子把蛋黃和蛋清分開,簡直就像是在看廚藝漫畫一樣。
他手邊放著一盆青森森的鮮蝦,劉師傅抄起菜刀,雙手配合,剝殼挑線,把蝦肉整齊排列在砧板上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