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果斷出手,一腳便將他踢飛:“當街襲擊當朝國公,好生惡毒!”
他四肢被挑斷,武功儘失,甚至連普通人都比不過,根本不是衛兵的對手。
“噗”
他重重摔落,咳出一口鮮血,黑紗也被打落,露出猙獰麵孔。
人群先是一驚,而後瞬間嘩然。
“嘔……他是什麼怪物,太嚇人了!”
“醜八怪,太難看了!”
“孩子彆看,會做噩夢的!”有人急忙捂住身旁孩子的眼睛。
衛兵抽出刀劍,冷冷對著他:“戰場上殘殺袍澤兄弟,為了軍功,使我薑國五千弟兄埋骨坎山,而今你不知悔改,還想對國公大人動手,你果然十惡不赦!”
什麼,竟對自己人動手!
人群再次沸騰,怒罵聲不絕:“畜牲!不,連畜牲都不如!”
“啊啊啊,你……你們……都滾開啊!”
“放過我,求求你……”
“不……不要過來!”
殷曈忽然想起在坎山的經曆。那時,他是絕望的,被剝光衣服,吊在樹上,全身上下都是刀口。
“死!都得死!和我作對的都得死!”他已然失去心智,踉蹌著,推開人群,漸漸消失在街頭。
“造孽啊,我沈家怎麼會看上他這種一無是處的畜牲!”沈父捶胸頓足,十分悔恨。
“若是我的秦銘好姑爺還在……”秦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熱切地跑向秦銘:“姑爺,不,國公大人,你和離兒還能不能……”
“呸!真不要臉!”
“什麼人啊,以前看不上彆人,想儘辦法趕彆人走,現在看到人家加官進祿,又覥著臉貼上去,真惡心!”
“就是,要是我,早就找條地縫鑽進去了,你們沈家臉皮可真厚!”
人群發出陣陣嗤笑。
然而,沈母卻不管不顧,眼含期許:“銘兒,當時都是為娘一時糊塗,是為娘對不起你,現在才知道隻有你對我們沈家是真心的,能不能看在離兒的份上……”
“沈夫人,還請自重!”秦銘一甩袖袍:“你我兩家恩怨已清,再無半點關係!”
“滾開!”
“休得放肆!”
“大膽婦人,怎敢攔路!”
衛兵將她狠狠推開。
秦銘並未多看她一眼,徑直趕路。
直到這時,眾人才徹底明白。
原來,從始至終,國公大人從沒想過要報複。
“不愧是秦老將軍的後人,君子雅量,從不以勢欺人,哪怕有舊怨,也不會進行報複。”人們發出感歎。
看向那道遠去的身影,沈離心中百感交集。
失落,悔恨,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責,那日,若不是自己……
她眸子黯然,低下了頭。
她很清楚,或許,在他的眼中,沈家早已跟陌生人再無區彆,與其說不想報複,倒不如說是不想再與沈家有半點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