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怯的很。
會所大廳熱鬨無比,舞台上有表演,口哨聲跟掌聲在交錯。
電梯直達。
出電梯,厲敬焰就點煙,高大的身軀立在前頭,脫了外套就剩內搭的黑襯衣,又一個肩寬腰窄,性張力爆棚的男人。
這層樓有保鏢,也不知在守什麼,一直到儘頭。
厲敬焰停步,手握著包廂旁側的門的把手,“這邊。”
對他有陰影,李知不信。
“明明這裡麵動靜大。”她指著麵前的包廂,兩扇合攏的門上掛著一張毛巾。
厲敬焰眸色幽幽,“你確定?”
“確定!”
她往前,被保鏢攔,厲敬焰搖搖頭,保鏢放行,李知倒是進去了,十幾秒鐘李知就在裡麵拍門。
她扒拉的很凶,扯了小窗口上的毛巾,滿臉驚懼。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厲敬焰就這麼叼著煙,倚著門框不動,少頃扭頭朝小包間喊,“宴沉,你那個不聽話的腰腰,進了主包。”
沒幾秒,宴沉從裡麵出來,掠了眼厲敬焰,主包門前被鎖在裡麵的李知瘋狂拍門。
“開門!”
保鏢鬆了手,李知從裡麵撲出來,嚇得不行鑽宴沉懷裡,叫她打架砍人見血倒是能不驚不躁。
這裡麵封包玩兒,又臟又黃又野。
哪裡見過這種場麵,魂兒嚇掉了一半兒,特彆是才進去,就有兩個渾身赤裸的男人想來找她。
又惡心又辣眼睛。
進了小包廂,裡麵茶香嫋嫋,還有古箏師傅在彈曲子,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就像天堂跟地獄。
李知臉色青白交錯,窩宴沉懷裡,金豆掉不停。
“你就一混蛋厲敬焰。”
她扯緊了宴沉的襯衣,跟要扯壞似的,“明知道裡麵的醃臢還哄我進去,還讓保鏢堵著門不讓我出來!”
“你真的很惡劣,極其惡劣!”
惡劣的厲敬焰施施然的坐著,喝酒抽煙半點沒反應。
邵慎時踹了這惡劣的男人一腳,“你是真壞,那地兒我都退避三舍,還哄李知進去。”
“人才多大一姑娘,哪裡見過這種。”
宴沉眸色沉鬱,輕拍著姑娘的背,“人多,多掉臉。”
“瞧你這梨花帶雨,想心疼死誰。”
姑娘委屈巴拉的仰頭,嬌嬌柔柔,又媚又俏,“他欺負人,太欺負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隔壁玩兒的那麼贓你也來,你也欺負人!”
“掃黃能把你們全掃進去!”
宴沉不作聲,摟抱著人不說話,始作俑者的厲敬焰玩兒撞著冰球的酒杯,祁南燭側著身,手邊擺著一副棋盤。
輸過了陸五,心裡膈應到現在。
祁雋拖著梁浩然在打遊戲,老媽子邵慎時倒了杯紅酒,傾身遞來,“消消氣,知道厲敬焰蔫壞,以後離他遠點。”
“他一瘋子,沒人管得著,肆無忌憚慣了。”
李知狠剜了眼厲敬焰。
確實是個瘋子!
握著酒杯的手覆了另一隻手,同樣有繭,也深,僅在握筆的地方,除此之外都是精細矜貴。
單憑這手,就不是一兩分錢能養出來的。
回看男人的臉,含情眼裡壓著冷鬱之氣,他不喜歡她在他麵前還盯著旁的男人看。
也是。
京港太子爺,不會有比他更吸引目光的。
男人有意拖高酒杯,她就順從的一口氣喝完,唇離開杯,舌尖添了下嘴角的酒液,又紮他懷裡。
男人呼吸沉了沉,她身上的味道一直乾淨,不化妝,不弄香水,反正女孩子取悅自己那一套都沒有。
就是同一款洗發水跟沐浴乳外加洗衣服的味道。
但現在。
混了隔壁包間裡的雜亂的香味。
靡情的讓他鼻息不舒服。
靠了會兒,惱意散去,感覺腦子裡劃過點什麼事,又仰著頭,男人下覷的角度真就抱了隻小狗似的。
男人淡挑眉梢,是在問她。
“我好像看見一個人。”
“盛君野?”
李知搖頭,記不得宋白雪男朋友叫什麼,“高爾夫俱樂部,宋小姐的男朋友,跟您談生意那位。”
她聲音不大,而小包間裡安靜。
“鮑文信?”邵慎時也不確定,“是這麼個名吧。”
李知的目光追過去,“邵先生也認識?”
“圈子裡多多少少接觸過,他在隔壁?”
不太確定。
“好像是。”
邵慎時揮揮手,臉色尋常,“正常,都這樣玩兒。你不說我沒想起,初八鮑家就鬨了事,那個長孫,嘖嘖嘖,3p玩出了事。”
“不知是磕多還是醉酒,那女的從四樓一絲不掛的跳下樓,初八多熱鬨,酒店前人來人往,驚了不少人。”
“後麵怎麼處理的?”邵慎時扭頭問厲敬焰。
“沒死,殘了,藥檢不過,全弄看守所。”厲敬焰有些疲憊,仰頭靠著椅背,在揉捏眼窩。
“唉唉唉,那天,是不是你把宴沉拐走的?”
邵慎時也是忽然想到。
“拐走就一晚上,李知,你本事不小啊。”
“……”
看李知表情愣怔,邵慎時沒計較換話題,問厲敬焰,“噯,你老子是不是要氣死了,在他三令五申下還敢搞事情。”
“京港那兩日會議又多,隻怕沒少挨訓。”
厲敬焰抬頭,危險的眯了眼,邵慎時認慫,連找靠山,“宴沉你看他樣兒,是不是想揍我!”
宴沉隻慢悠悠一句,“打死我負責。”
“嘁,沒勁兒!”
看著邵慎時那副作怪的勁兒,李知一下想到宋白雪跟林垚,宋白雪家裡富貴,有父母長輩疼愛也是這麼個下場。
說實話,她對邵慎時印象不錯。
和顏悅色,端著世家教養的風姿氣度,不管是初見還是現在算熟悉了,接觸下來都算不錯的。
饒是邵慎時,聽了鮑家公子的事,也是一句:正常,都這麼玩兒。
可想而知,圈子裡都一樣。
不成文的規矩罷了。
隔壁的齷齪看似跟小包間是鮮明對比,涇渭分明,實則都一樣,沆瀣一氣,隻是隔壁的齷齪,讓小包間幾位瞧不上。
若是高級些,風雅些。
誰又說得準。
玩兒最野的東西,睡最漂亮的女人。
這樣才符合小包間諸位的地位和格調,隔壁的醃臢太不屑了。
【南柯一夢,荒唐一場。】
她常聽牛叔說這句話。
喝醉了講,醒著的時候也講,那時候她不大不懂。
後來聽小攤的老板講,牛叔以前牛的勒,特首身邊的保鏢,什麼要命的玩意沒見過。
後來小臂被截肢,多大的功勞也抵不住成了廢物被人遺忘的現實。
那時候風光,廢物以後就成了報複對象,躲來北城,支了個小攤子修鞋,一個人經常望著京港的方向哭。
後來牛叔教她拳擊,教她防身,教她用刀,教她用槍。
一身本事教給她。
說請她幫個忙去京港。
李知答應了,但是後半句牛叔沒說。
來京港保護誰,守著誰都沒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