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
趙興貴猛地一挑眉頭,麵露鄙夷之色:“你怎麼突然提到這個名字?趙家村就沒有人不認識這個王八羔子的!”
我聽趙興貴用“王八羔子”來形容陳安,就知道陳安這個人在村子裡的口碑確實很差。
“這個人怎麼樣?”我故意問道。
如果趙興貴口中的陳安,跟吳老太口中的陳安一樣,那就說明吳老太沒有撒謊。
“人?”趙興貴啐了口唾沫,極其鄙夷地說:“那孫子就不配做人!他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哦?為什麼這樣說呢?”聽見趙興貴的這番評價,我的心裡也基本上有了底。
趙興貴歎了口氣:“陳安他爸死得早,他媽從小就對他十分溺愛,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就算陳安要天上的月亮,他媽都會想辦法給他摘下來。
就是這樣一種變態的溺愛,導致陳安長大以後完全就是個廢人,什麼活都不肯乾,一個大男人每天在家裡躺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他要真是個廢人,其實都還好,最多就躺在家裡吃吃喝喝。
問題是,他不僅躺在家裡吃吃喝喝,還要在外麵偷雞摸狗,經常幾天幾夜不回家,泡酒吧,夜總會,上網吧,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反正正事兒是一點也不乾!”
“陳安前兩年是不是還娶了個老婆?”我問,
趙興貴彈了彈煙灰,臉上的鄙夷之色更加濃厚,他說:“提起陳安那個老婆,更加的惡心。那女人叫王蓉,十幾歲就在外麵飄,不要臉的事兒都乾過,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跟陳安纏在了一起。
王蓉這個女人,比陳安還要懶惰,兩人即使結了婚,但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做,一個沉迷於打遊戲,一個沉迷於賭博,沒錢了就問他媽要錢,他媽打兩份工都沒法養活他們。
到後來更過分,不僅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賣了個精光,還毆打他媽媽,強迫他媽媽給錢,隻要不給錢,就是一頓毒打,要麼就把他媽攆出門,不給他媽飯吃!”
“村裡發生這種事情,你們……不管嗎?”我聽得心裡鬼火直冒,如果陳安此時站在我的麵前,我可能會忍不住給他一記飛毛腿。
“怎麼可能不管呢?”趙興貴吐了個煙圈,有些無奈地說:“我們村委會也上門調解過好幾次,對陳安和王蓉也是批評教育,但上門的工作人員都被王蓉給罵了回來。說到底,這也是人家的家事,我們隻能口頭勸說,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對了,我們也問過吳桂英要不要報警,但是吳桂英死活不願意看著她的兒子去坐牢,也就一直沒有報警!”
“這個吳桂英後來是不是死了?”我又問。
趙興貴抬頭看著我:“你怎麼知道?吳桂英確實死了,在一個寒冬的夜裡,失足掉進村東麵的那條小河溝溺死了!但是吧,我們村裡人都猜測,吳桂英不是失足,而是自尋短見。
陳安是吳桂英唯一的希望,吳桂英在陳安身上傾注了大量心血。
然而陳安長大後的結果卻跟她的期望背道而馳,所以吳桂英心生絕望,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念想!”
“自尋短見?”我摸了摸下巴,假裝沉吟道:“你說……吳桂英會不會是被人害死的?比如是被人推下河去的?”
趙興貴微微一怔,滿臉詫異地看著我:“不是吧?你聽誰說的?”
我吐了個長長的煙圈:“我聽吳桂英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