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泡一壇虎骨酒,等你回來!你要是不回來……啊呸!你瞧我這烏鴉嘴,淨說晦氣話!”
馬四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關心我們的安危。
二叔說:“堂堂馬老板,現在怎麼變得跟個娘們似的囉嗦了?哈哈哈,要發車了,我們走了!”
二叔說著,轉身上了火車。
我同馬四揮了揮手:“馬叔,請回吧,我們走了!”
上了火車,我們才發現馬四幫我們訂的是最好的軟臥車廂。
短途的旅客一般買的都是硬座票,路途稍長的買的都是硬臥,一個包廂裡麵有六個床位,還是比較擁堵的,尤其是爬上爬下很不方便。
而軟臥無疑是火車上最好的位置,一個軟臥包廂裡麵,通常有四張軟床,空間寬敞,乾淨整潔,睡著非常舒服。
十多個鐘頭的車程,能夠睡一睡也挺好的。
而且我們運氣不錯,包廂裡麵隻有我和二叔兩個人,另外兩張軟床都是空著的,沒人來跟我們擠。
伴隨著汽笛聲響,火車緩緩啟動,轟隆轟隆的聲響劃破夜空。
長長的火車就像一條長龍,緩緩穿過燈火闌珊的城市,往無儘的黑暗中駛去。
因為晚上稍微睡了幾個鐘頭,所以我暫時沒有瞌睡,從上車開始,就坐在窗邊看風景。
我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坐火車,用二叔的話說,我這是開了洋葷了。
車窗上麵倒映出一片片浮光掠影,外麵的城市變得朦朧虛幻起來,那一幢幢後退的高樓,那一座座屹立在黑夜下的立交橋,都在離我們漸行漸遠。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開始麻麻亮起,火車早已開出了城市,而是在山林田野之間飛馳。
窗外是成片成片的金色稻田,晨風吹過,就像有金色的海浪在翻湧,即使坐在火車上,仿佛還能聞到稻花的香味。
金黃色的稻田裡麵,立著造型古怪的稻草人,有早起的農民扛著鋤頭穿行在稻田裡麵,遠方的青山還籠罩在白茫茫的晨霧中,整個畫麵寧靜祥和,美得就像潑墨的山水畫。
環境真的能夠感染人,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靜,就像外麵的這幅山水畫一樣平靜。
這種心境非常好,不悲不喜,雲淡風輕。
我的臉頰依靠在車窗上,晨曦暖洋洋的,不知不覺中,我閉上眼睛,沉醉在了畫卷裡麵,和窗外的風景融為了一體。
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稻草人,站在金黃色的海浪中,屹立不倒,守望千年。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被一陣香味給弄醒了。
睜開眼睛,看見二叔坐在對麵床上,左手捧著盒飯,右手拿著一隻鹵雞腿,旁邊還放著一罐小啤酒,一口飯一口肉一口酒,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