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聽噗嗤一聲,方剛猛地把軍刀拔了出來。
在軍刀拔出的一瞬間,濃濃的血漿就如噴泉一樣激射出來,不僅噴了方剛一臉,還飛濺到了我的臉上。
我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跡,有些滾燙,但更多的是一種惡心。
我不是沒見過殺人,但是眼前血腥的一幕,著實讓我感到反胃,我打了個嘔,一時間沒有忍住,哇的一聲,把剛才吃下去的牛肉罐頭全部吐了出來。
看著一地的牛肉罐頭,我心想,這也太浪費了,如果能吃回去就好了!
一想到要把嘔吐物吃回肚子裡,我又成功的把自己惡心吐了。
方剛抹著臉上的血跡問我:“你不是農村裡長大的孩子嗎?難道逢年過節沒見過殺豬嗎?殺豬就是這樣的!”
方剛說著,冷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的七竅裡都噴出血來,咽喉側麵的位置,明顯有個血窟窿,鮮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止都止不住。
黑衣人渾身顫抖著,很快就停止了動彈,鮮血流淌了一地,風一吹,仿佛整個洞穴裡麵都充滿了血腥味。
方剛隨手在褲腿上擦了擦軍刀上的血跡,然後把軍刀插在腰間走了過來,詢問我道:“怎麼樣?還好嗎?”
我點點頭,勉強說了句“還好”,然後取出水壺,咕咚咚灌了一大口水,試圖把心中的煩惡給壓下去。
我看了一眼那個黑衣人的屍體,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方剛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指著黑衣人的屍體對我說:“你不用同情他,你彆忘記了,他是我們的敵人,他曾對我們開過槍,他在開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放了我們?
再說,我們要是救了他,你敢保證他不會再次把槍口對準我們嗎?
你以為刀疤臉要殺我們的時候,他會站出來幫我們說話嗎?
彆天真了,這些亡命之徒是不值得同情的!”
我看著方剛,緩緩點了點頭。
我必須得承認,方剛說的這些道理是對的,我怎麼能去營救一個曾舉槍對準我們的人?我要真救了這個人,那我就成了巴黎聖母院的聖母了。
三字經裡麵說,人性本善。
但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後,我才發現,人性本就是殘忍的!
“吳常,你有看見我的女兒嗎?”方剛問我。
提到方媛,我自然就想到了二叔,心中不由得一陣難過,而且還很愧疚,總覺得是自己給二叔指錯了逃生的道路。
看我默不作聲,麵露難色,方剛有些急了,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道:“我女兒呢?你說話!說話呀!”
我歎了口氣,咬著嘴唇說:“方媛和我二叔,一起掉進這陷空殼子裡麵來了,我也正在找他們!”
頓了一下,我又說:“不僅是方媛和我二叔,其他人,所有所有人,都掉下來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