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叔把那隻燒雞吃得隻剩雞屁股的時候,我終於“解凍”了。
體表的那層寒霜漸漸蒸發,變成嫋嫋寒煙縈繞著我。
我能明顯感覺到,此時此刻,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胸口掛著的那隻陰眼,還是會傳來陣陣寒意,但是這種程度的寒意對我已經不能構成任何傷害。
現在正是三伏天,炎炎夏日裡麵,胸口掛著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反而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我坐下來,狠狠咬著那個雞屁股。
我指著桌上的香蠟紙錢問二叔:“這些東西買回來燒給誰呢?”
二叔剔著牙,翹著二郎腿說:“我剛才算了算日子,今天是正正經經的七月半,這些香蠟紙錢不是買來燒的,是買來送人的!”
“送人?!”我咬著雞屁股,驚訝地看著二叔:“送給誰呢?”
二叔呲牙笑了笑:“送給兩個老朋友!”
見我滿臉疑惑,二叔解釋道:“我們走陰人,隨時都行走在陰陽兩界,免不了要跟地府的差役打交道!所以,我每年交點保護費給他們,維係一下關係,以後有什麼需要他們照顧的地方,也能知會一聲!”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地府居然也流行賄賂這一套,二叔讓我買的這些香蠟紙錢,竟然是用來行賄陰差用的。
如果在以前,我聽聞這些事情,肯定認為是天方夜譚。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徹底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以對於這些事情,也沒有感覺特彆奇怪。
我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還激發了強烈的好奇心,我對二叔說:“二叔,待會兒你能帶著我見見陰差嗎?”
二叔想了想說:“讓你見識見識也可以,但你記著,你隻能看,不許說話,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興奮地連連點頭,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努力平複心情。
到了午夜的時候,二叔說:“普通人是看不見這些陰差的,但你是九陰命格,天生就可以看見這些東西,所以我也不用給你施法開天眼!”
我抿了抿嘴唇,帶著激動且緊張的心情,問二叔道:“二叔,能不能交個底,待會兒來的是什麼陰差?”
“黑白無常!”二叔洗乾淨手,點燃一炷香。
黑白無常?!
我對於黑白無常,我們都不陌生,他們兩個在陽間很出名,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他們一黑一白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
黑無常麵容凶悍,身寬體胖,個小麵黑,官帽上寫著“天下太平”四個字,背著黑色鎖魂鏈。
白無常則跟黑無常相反,時常麵帶笑容,身材高瘦,臉色慘白,口頭長舌,官帽上寫著“一見生財”四個字,手裡拿著白色哭喪棒。
我一臉震驚地看著二叔,沒想到二叔竟然跟大名鼎鼎的黑白無常還有交情,這也太牛叉了吧!
二叔取出香爐,放在桌上,然後將點燃的香線插在香爐裡麵。
二叔拍拍手,回頭問我:“你想不想聽聽黑白無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