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霆眸光放得幽遠,從容的神色卻看不出異樣來。
江璽川知道自己不提醒,傅驍霆心裡也清楚,他們這些人從小生活在爭鬥中,是不會輕易讓彆人看到軟肋的。
所以傅驍霆不怎麼跟他聊感情上的事,他亦如此。
江璽川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準備下車,推開車門的手又頓住:“你很愛她?”
“嗯。”
言簡意賅。
江璽川莞爾:“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他不是很懂,為什麼男人會愛上女人,在他眼裡,女人都很麻煩。
傅驍霆看向了他:“不知道,但我現在很想她。”
“以前還以為你愛回傅宅是做給老爺子看的,沒想到,是真的想回去。”江璽川的手推開車門:“祝你好運。”
祝他好運?傅驍霆看著江璽川離開。
運氣這種東西看命,他命很好,遇見他的晚晚,有了生機。
這時陳立上了車,問道:“傅總,去哪兒?”
“回家。”傅驍霆淡淡的說出兩個字、
陳立頭一次聽,不確定的問:“回哪個家?”
“晚晚在哪兒,我的家就在哪兒。”傅驍霆又看向車窗外,他看到路邊有人在賣榴蓮,又讓陳立改了目的地,去了趟水果超市。
回到家,已經有些晚了,臥室留著小燈。
傅驍霆去洗了澡,以為顧晚睡了,挨著她,突然床上的女人動了動,翻身往他懷裡鑽。
她躲在他懷裡說:“明天小王子要去學校,我怎麼會那麼緊張?”
傅驍霆的手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撫摸:“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緊張了。”
他讓她的耳朵貼著他的心跳:“是不是有點快。”
顧晚在他懷裡點頭,還偷笑:“真是,你居然也會緊張,還以為你什麼都能對付呢。”
她在他懷裡說話,也沒看他,暖暖的氣息儘數吐在他的睡衣上,睡衣是絲質的薄款,他覺得癢癢的,擁著她的手臂用了用力氣。
傅驍霆低著頭,貼著她的耳朵,很小聲的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顧晚嬌軟的嗓音在他懷裡悶悶的:“什麼秘密?”
“你盯著我看的時候,我也會緊張。”傅驍霆笑,想起在封城的時候,她問他為什麼總是愛眨眼睛。
這個問題,她在芬蘭的時候就問過他,那時他騙她說是因為眼睛不舒服。
以前顧晚很好騙,她真信了,去給他買眼藥水,他那時免疫力很差,對很多東西過敏,用了眼藥水後,眼睛腫了。
懷裡的女人在抖著肩膀,傅驍霆隱隱聽到很輕的笑聲,他將她藏在他懷裡的小臉抬起來,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在微弱的床頭燈下泛著水色。
“這麼好笑?”
她竟然笑出眼淚來了。
顧晚實在沒忍住,因為她想起在芬蘭的一些事,尤其是想到傅驍霆那次以為眼藥水過敏腫成了悲傷蛙。
他狼狽的樣子她見過很多,比如他第一次站起來,學走路,因為沒有安全感,總是縮著腳不願意走,醫生想要帶他做複健,他很抗拒,把病房的門反鎖了。
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什麼事都能從容麵對,但年少時很敏感,自尊心還特彆強。
後來她搭了個梯子爬到他窗戶旁邊,他才開窗讓她進去的。
那些日子他不是跟醫生複健的,而是她帶著他在病房做複健的。
她剛開始壓根什麼都不懂,醫生又因為傅驍霆有抑鬱症不敢逼他,所以隻能教她輔助傅驍霆複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