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還是笑得很燦爛,要去折歐石楠送給他。
他卻跟她說:“彆摘,它會謝。我喜歡它們開在這裡。”
她很聽他的話,放過了那些搖曳的小花,背著手,走在花香四溢的荒野公路。
再回頭,傅驍霆不見了。
失落從夢裡溢出來,染上睡夢中的眉梢。
她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
又是嘈雜的音樂聲,醫療設備的滴滴聲,還有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那些美好被擊碎,充斥著血腥味。
她在等人,那個人是周溫瑾。
等人的膠著變成了恨。
“周溫瑾,我恨你……”
那股恨意持續,伴隨著痛苦在她每一個細胞滋生……
病床前,傅驍霆聽到顧晚在囈語,她被夢魘纏住,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轉動,卻不見清醒。
他忙嘗試叫醒她:“晚晚,那是夢,不是真的,快醒醒……”
不停的重複沒有一點效果。
他不敢碰她
,隻得再次叫來醫生。
睡夢中,顧晚感覺有人在拍打她,她顫抖了一下,清醒過來。
但她感覺病房裡空氣稀薄。
護士暗自叫苦,病人又不是個泡沫,一碰就會碎。
可這位病人家屬讓她來叫醒病人,她常規拍拍病人肩頭,病人家屬的眼神像刀,要把她給捅了。
護士溜之大吉。
顧晚大概知道是傅驍霆跟醫護鬨不愉快,她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
她讓傅驍霆給孟買的小王子打電話,兩人找小王子聊了會天。
秦帆站在門口。
傅驍霆將手機放在顧晚旁邊,對電話裡的小王子道:“亦司,陪媽咪聊會天。”
小王子乖巧的說:“好的,爹地。”
小家夥不知道顧晚受傷,在電話裡興高采烈的聊起塔拉送他的鸚鵡。
顧晚聽到小王子的聲音,疼痛感好像輕了許多。
傅驍霆跟秦帆走出病房,站在病房外。
秦帆說道:“傅總,巴納裡的祭司還活著,在金庫裡被警察找到的,現在被關進監獄了。”
傅驍霆麵若寒霜:“隻是求財?”
秦帆回:“另一波人的頭頭跑了,他底下的人說是求財。”
傅驍霆吩咐:“送他們去埃爾警察局。”
秦帆心底發寒。
埃爾警察局,出了名的手段狠辣,用的刑罰隻有人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彆說掏心思,就是掏內臟,那群人也乾得出。
上一個讓顧晚腦震蕩的人死在精神病院。
這次老板的花瓶挨了槍子,差些碎了。
秦帆沒見他家老板這麼失態過。
他沒有憤怒,沒有去處置那些暴亂分子,而是丟下槍,慌亂到手足無措。
他大喊隨行的隊醫,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紅著眼,卑微的懇求隊醫救顧晚,聲音都是顫抖的。
在顧晚流血失溫的時候,他像是忘記了那是零下十幾度的巴納裡山腳下,不停地脫衣服往顧晚身上裹。
他明明也是普通的血肉之軀,卻不知道冷。
秦帆應聲:“好的,傅總。”
傅驍霆在看手機上的定位,停在附近的波爾格小鎮。
波爾格,很耳熟。
那個死去的孩子和他母親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