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嗓子有點啞。
之前想讓他過來,不過是演場戲,讓媽媽走得安心。
現在媽媽走了,他來沒有意義。
電話裡,顧晚和宋冉都沉默著。
最終宋冉沉沉地說了句:“節哀。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和周婷會處理好。”
“嗯。”
顧晚掛了電話。
在殯儀館待了兩天,很多人來看望。
傅家除了最該到的傅驍霆沒到,其他人都來吊唁過了,包括傅家的兩位老人。
傅家永遠體麵。
叮!
一旁的手機響了。
顧晚拿過手機,是傅驍霆發來的一條信息。
——?
失蹤三天的人用一個問號回複她那天打的數十個電話。
顧晚關了對話框,沒打算回。
當一個不大不小的雕花黑盒子送到顧晚手裡時,冰冰冷冷的,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媽媽走了。
她沒有媽媽了。
顧晚就那麼抱著
骨灰盒,呆呆地坐在殯儀館休息室的椅子上。
她正出神,清晰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
顧晚沒撩開眼皮,看到那雙高檔皮鞋,她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他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她在打理,這雙鞋也是她精挑細選的。
當男人在她麵前停住腳步時,她聞到一款甜甜的香水味。
她很肯定這是女人用的香水,宋冉給她推薦過。
而且傅驍霆也從來不噴香水。
毋庸置疑,是女人留在他身上的。
如果沒猜錯,還是剛才溫存留下的,不然氣味不會這麼重。
雖然香,但顧晚總覺得像是狐騷味。
她有點惡心,尤其當傅驍霆越靠越近時,她甚至想吐。
“什麼時候結束?”
頭頂低沉的嗓音仿若染了大提琴的琴音,厚重而充滿力量。
有人說這樣的聲音適合講情話,但傅驍霆隻會說冷冰冰的話。
他來就是問結束的事,走個過場。
傅驍霆伸了手,溫熱的指腹在顧晚青紫色的眼窩緩緩地摩挲,拭去她殘存的淚水。
這動作如果充滿深情會很動人,可他沒帶一絲情感,就顯得格外傷人。
“傅驍霆,我們的事什麼時候結束?”
今天是媽媽的葬禮,也是她和傅驍霆婚姻的葬禮。
傅驍霆幫顧晚拭淚的手頓住。
顧晚想,這個男人肯定聽得懂。
他是個睿智的人,什麼都清楚得很,她跟他玩手段玩文字遊戲,永遠都是手下敗將。
頭頂一片沉默。
許久,傅驍霆漠然地開口:“媽剛過世,我可以當你沒說過。”
他以為她在耍小性子?
她是不是該謝謝他的體諒。
顧晚盯著骨灰盒看,鼻音很重,但語氣淡淡的:“你總是出軌,我是個女人,不是聖人,我覺得你很臟。”
這些年傅驍霆不是第一次上花邊新聞。
以前她會問,會生氣,會鬨,但他隻會沉默以對。
沉默就是默認,顧晚心裡明白。
尤其他的沉默讓人有種泥牛入海的無力感,很窒息。
“就為這個?”
傅驍霆的意思是她小題大做。
他接著道:“你以前不會為這種小事跟我鬨離婚,說吧,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