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川驚歎於這片寒泉的奇妙之處,不知道這泉水底下有沒有活物生存。
陸清歡縮著脖子,懷裡抱著藥草簍子,來這兒的時候剛巧聽到裴寂川在自言自語的說話,“因為泉眼之處就自這山脈底下,越是往地底,泉水越熱,相反則是越冷。”
她將藥簍子放到地上,從裡麵拿了一棵寒星草,笑了笑,“這寒星草看似屬寒性,但入了藥之後藥效就會改變,所以我才說寒泉附近的寒星草最有可能解除玉容膏帶來的副作用,隻要將玉容膏的藥性與這寒星草的藥性調和,就能逐漸減輕玉容膏的依賴性,不過……”
陸清歡歎口氣,“光憑這寒星草不行,還得搭配一種火性極高的藥草才行,這種藥草在藥店都能買得到,故而咱們不必親自去采摘。”
“原來如此!”裴寂川聽的似懂非懂,“隻要能解決玉容膏帶來的危害,隻要你說,無論什麼藥草我都會想辦法幫你弄過來。”
“世子爺還真是仁慈寬容,心係百姓呢。”陸清歡笑眯了眼睛,“有你在,我當真什麼都不用擔心,多謝世子爺。”
“怎麼這次不叫我寂川了?”
裴寂川心裡不太舒服,一路聽習慣了她叫自己名字,陡然又換成‘世子爺’,這讓他想起陸清歡在山洞外與程義雲說的那些話,也會與她拉開一種距離感,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陸清歡尷尬的撓了下頭,嘿嘿笑兩聲:“這不是快回去了嘛,總不能在大夫人和國公爺麵前也這麼叫你,怕是大夫人的眼刀子都能將我戳成刺蝟了。”
“母親她……”裴寂川俊朗的眉頭往中間擰成一道很深的弧度,緊張的嗓子仿佛被加了根鎖鏈,“她本性如此,對你也毫無惡意,自從你救了長姐後,她對你也是刮目相看,滿口讚賞,隻是她這人不善於表達,所以你也彆怪她。”
他還是希望陸清歡與母親之間不要有任何的隔閡,他也早就打算好若解決太後,肅清朝野之後他還活著,他就會向母親表明自己對陸清歡的心意。
表明心意一事,無關於陸清歡究竟是不是長公主,隻是因為她是陸清歡而已。
“其實我挺在意過大夫人對我的想法……”陸清歡又覺得臉上有點熱了,微蹙的眉頭滲出一層細膩的汗珠,心裡緊張到她不斷用手指攪弄著寒星草,“當然,她看不上我也是應該的,誰讓我之前在疏風院呆了那麼長時間呢,而且,而且……”
她與裴梓銘之間的過往在靖國公府也是人儘皆知,誰不知道她是沒有倒貼上裴梓銘,為了攀附權貴,轉頭又去找了身份更為尊貴的裴寂川呢?
“陸清歡,你並不低賤。”裴寂川看向陸清歡的眼神透著堅定,“你有著常人沒有的能力和智慧,而且你的身份……”
見裴寂川頓了下,眉頭皺的更深了,陸清歡猜測她的身份低賤的可能無法宣泄出口,而且她也不想從裴寂川嘴裡聽到‘通房丫鬟’幾個字,她連忙蹲下身子,轉移話題:“不行,我覺得可能還不夠,得再去摘一些,勞煩世子爺再等我們一會兒。”
說完,不敢去看裴寂川的表情,趕緊抱著藥簍子往藥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