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清晨的風亦如刀子般割在眾人臉上,周圍的溫度隨著裴寂川久久不語,神情的突然轉變而越發凍人。
好久沒有見過裴寂川這麼嚴肅冷漠的神情,陸清歡緊緊抿著唇,順從的站在他身邊,冰涼的雙手緩緩抓住裴寂川的手晃了晃,她輕輕叫了句,“寂川?”
裴寂川臉色陰沉,清冽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個自稱為神醫穀弟子的人。
靜皇後,進宮之前本名便是程雪琦,沒想到陸清歡竟然就是他一直找的長公主?
裴寂川實是不敢相信,他並沒有因找到長公主臉上有半分的激動與喜悅,反而變得越發沉重起來。
他能查到長公主還活著的消息,太後亦能查到,從她開始派人追殺神醫穀傳人的行為來看,說明她已經查到當年靜皇後帶著繈褓中的長公主便是投靠藏身在神醫穀。
“神醫穀是個很不錯的地方,什麼時候有空,程公子也帶我們去看看吧。”裴寂川仍舊沒有回答程義雲的問題,他拉起陸清歡的手,嘴角笑容說得上冷淡,“既然你說清歡是你的陸師妹,她自然也有權利回到神醫穀,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找程羅玄問明白。”
“帶你們回神醫穀可以,但神醫穀向來外人不可入內。”程義雲目光挑釁,“但是閣下,怕是沒有……”
“怎麼沒有?”裴寂川將他與陸清歡緊握的手舉起來,“我與清歡早已定下終身,她已然是我的妻子,如此,我又怎麼算得上外人?”
“什麼,你們,誰允許你們私定終身的?”程義雲震驚到瞳孔發顫,他不顧還受重傷的身體快步上前,“陸師妹,即便你失去記憶也不該隨便找個男子,萬一他隻是想要你身上的鳳凰血呢,你知不知道你……”
周圍的風被一句充滿暖意的話語驅散,陸清歡聽不到風聲,也聽不到程義雲在跟她說什麼,耳邊不斷循環的隻剩下裴寂川說的那一句話。
她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不是滋味兒,明知道裴寂川隻是說一些客套的場麵話,糊弄糊弄程義雲罷了,可她聽了還是升起了一種名為希冀的情愫。
明知道以她的身份不能肖想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可她就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裴寂川,就是心存了那麼一點點的盼望。
視線緩慢轉移到二人十指緊扣,相互握緊的手上,也不知道是他掌心太過溫熱,將灼人的溫度傳遞給她溫暖了她冰冷的雙手,還是因為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迫使體溫上升,掌心出了汗。
“清歡,他在等你的回答呢。”裴寂川側過頭的注視陸清歡,眼神堪稱柔情似水,令人溺死其中。
陸清歡‘啊’了聲慌忙回過神來,她趕緊藏起心中不該出現的情愫,不敢再與裴寂川對視,隻得轉頭看向程義雲,點點頭:“嗯,他,他是我,是我未來夫婿,不算外人。”
從他們二人的互動來看,程義雲心裡自有猜疑,可當陸清歡親口承認的時候他心裡還是跟被針紮一樣。
青梅竹馬又如何,說不定陸清歡從來都隻是將他當做師兄,當成哥哥,對他從來沒有超乎兄妹情之外的感情。
看陸清歡望向這男子的眼神來看,她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現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們一起回神醫穀了嗎?”裴寂川將陸清歡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