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更喜歡‘生當同衾,死亦同穴’,隻是她也清楚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裴寂川深深望著她,心跳驀然不聽使喚的加速跳動,在陸清歡快要抬起頭看向他的瞬間,他迅速將頭底下佯裝著繼續在看賬本,語氣悠悠道:“覺悟倒是挺高的。”
陸清歡表情沒有半點鬆動,語氣透著幾分玩味:
“等我回去,我就把長公主的客人全都收攬過來,再開個十七八個的分店,壯大水青閣的名聲,讓水青閣成為京都乃至全天下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然後再慢慢擴展生意,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商行,這樣以後咱們得貨就能走自己的商行而不是去求著鯉南商行了。”
聽著陸清歡的宏偉抱負,裴寂川遲疑半晌兒,他很希望能看到陸清歡稱霸商業圈的一天,可他……
他的身份,責任都擺在那兒,不知道在自己還能不能等到那一日,嘴角掛起無奈的笑容,沒有直麵接陸清歡的話,隻淡淡地‘嗯’了聲算是回應。
陸清歡稍稍彎腰,眉眼彎彎,眼角帶笑,她輕輕戳戳裴寂川的肩膀,臉上儘是嬌俏的笑容:“世子爺這次怎麼不說我癡人說夢天方夜譚了?”
以往說到這些的時候裴寂川多多少少會揶揄她兩句,但這次表現平平好像她說的並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裴寂川歪頭,語調閒散,意味深長的說道:“因為我知道隻要是你,就一定能夠做到,以前說的那些話不作數,都是在開玩笑。”
“那今日的話是在開玩笑嘛?”陸清歡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春嬌弧度漸深,“嘴上不說,該不會是在心裡悄悄地說我做白日夢之類的吧?”
裴寂川挑眉,拖著幾分漫不經心地強調,“如果是呢?”
“哼!”
陸清歡佯裝著生氣輕輕哼一聲,從裴寂川堅定的表情來看他心裡肯定不是這麼想的,但這個人嘴巴總是特彆欠,總是留上三分餘地,剩下七分,還得有兩分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陸清歡早已習慣,見怪不怪,她說這些話無非也是想讓裴寂川心情稍微放鬆些,彆白自己搞的那麼累而已,何必浪費心裡去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呢,不如過好當下。
他們已經得到長公主與黎陽樓之間的交易罪證,再往下深挖一定能找出置她於死地的證據。
“世子爺,你說顧道成手裡會有一些什麼證據呢?”陸清歡摸著下巴思考著,“他是太後的心腹之臣,知道的肯定比南月、李掌櫃還要多,若能將他手中的證據拿到手,咱們接下來的行動會不會就輕鬆些了?”
裴寂川抬眼,看向車外,唇線漸漸拉直:“不一定,顧道成隻為太後辦事,而且他上麵還有一個柱國將軍,想要動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柱國將軍這兒……”陸清歡臉上也透著難色,“的確很難。”
她心疼的看了眼裴寂川,不由腹誹道明明鏟除奸佞清肅朝綱是整個朝廷的事,偏偏那些所謂的肱骨大臣們個個貪生怕死,爭權奪利,眼睛裡隻能看的到權勢,壓根不管百姓死活,惹得所有擔子都落在裴寂川一人身上,真是不公平。
可惜女子不能為官,否則她一定想方設法的跑到官場上幫助裴寂川,哪怕隻能幫他分擔一點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