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歡心不在焉的回到水青閣,清荷已經站在櫃台那兒核算這今日的進賬,盯著她看了會兒,沒說什麼徑直的繞過櫃台走到後院。
她靜靜地坐在院子裡,望著桌子上的乾花瓣發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花瓣玩兒。
混亂的腦子裡全是賈姑娘說的話,陸清歡覺得自己應該對裴寂川多點信任,他機智聰慧,武功高強,背景強悍,論擔心怎麼也輪不到她一個通房丫鬟。
在心裡不知道這樣反複安慰自己多少次,可怎麼也無法將這種憂慮之情甩出腦海,總是會不受控製的再次想起來。
“清歡姐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呢?”
清荷知道她回來,叫了她好幾次,可她隻顧著往前麵走,壓根就沒聽到她在說什麼,她便趕緊將賬本放回櫃子裡,端著茶水過來看看。
誰知道她仍舊坐在這兒發呆,靈魂出竅似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難不成還在為凝珠樓的事情煩惱?
陸清歡一驚,回過神來,“啊?怎麼了?”
清荷把手放到她麵前使勁兒甩甩,終於將陸清歡的魂兒勾了回來。
“應該我問姐姐你怎麼了才是,還在為凝珠樓的事憂心憂神嗎?”清荷倒杯茶放到陸清歡麵前。
陸清歡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又點頭,看上去糾結不已:“是有些煩躁,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用想什麼方法對付我們,我們得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行。”
“姐姐,凝珠樓的李掌櫃今日來找我了,她想要將我挖到他們那裡去,還說要給我做管事,每個月俸三十兩呢。”
清荷瞪著又大又圓的眼睛故意說的很誇張,說話間將李掌櫃給她的聘用文書大大方方的展示在陸清歡麵前。
“她們這價格有點低了呀。”陸清歡拿過文書仔細端詳片刻,不禁出語嘲笑,“一個月才三十兩,他們凝珠樓的盈利已經差到這種程度了嗎?”
“可不嘛,我當時聽了差點沒有笑出聲。”
清荷揉了下僵硬的臉龐,將歪著的身子挪正,歎口氣,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和姐姐被賣到奴隸市場這麼多年,若不是清歡姐姐救命,給了我們一個容身之地,我們指不定會被賣到什麼地方,說不定早就死了,這份恩情無以為報,彆說三十兩買我去做奴,即便將整個凝珠樓送給我,我也不屑要,我隻要清歡姐姐就夠了。”
陸清歡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她壓根懶得在那兒去偷聽她們之間的談話,她一手握住清荷的手,一手去擦拭著她眼角那顆還沒有落下的眼淚,輕笑:
“傻丫頭,我也不需要你們豁出命去報答我,從你們離開奴隸市場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是自由身,願意留下我很歡喜,選擇離開我也不怨怪,要記住,你們永遠都是自由的,明白嗎?”
“嗯嗯嗯!”清荷擦擦眼淚一個勁的點頭,吸了吸發酸的鼻尖,反握住陸清歡的手,“所以,清歡姐姐,你不必擔心凝珠樓會多我們做什麼,我們姐妹與水青閣共同進退,你不要再整日愁眉苦臉的啦,我看著都覺得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