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歡完全沒想到談生意會這麼累,不僅要鬥智鬥勇還是個體力活兒,一場談論下來,整個人汗如雨下精疲力儘,送走蔡荃她連忙就著茶壺一股腦的將整壺水喝了個精光,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嗓子眼兒火辣辣的。
蔡荃聽完她的提議,麵色凝重的說回去要跟夫人好好商量,那鯉南商行當家做主的也不隻是蔡荃一個,還有他共同經營的夫人,也是他的夫人提出要與水青閣合作的條件,隻是先讓他過來談談口風罷了。
“如此說來,鯉南商行真正的掌權人應該就是蔡荃的夫人,如若他有最終的決定權,聽完你的合作內容隻會第一時間爭著搶著跟你合作,而不是回去之後再做商討。”
裴寂川聽完陸清歡的話,下了這麼一個結論,跟鯉南商行合作有利也有弊,但陸清歡將所有的弊端先行扼殺在搖籃之中算是個很精明的決定。
陸清歡胳膊疊起來放在桌子上,削瘦的下巴順勢墊在臂彎之間,她轉過頭看向裴寂川,“世子爺,利端弊端我都已經跟你分析過了,那你覺得這樣的條件算是很苛刻嗎?”
裴寂川並不懂得做生意,但陸清歡所言不無道理,“從古至今,每個商行之間的生意往來各種各樣,千奇百怪,彆說是江北江南,即便繞出域外,也有不少商行,你想讓鯉南商行隻出售你一個人的胭脂水粉,光憑現下的名聲怕是還不夠那個資格。”
挺裴寂川這麼一說,陸清歡才驚覺自己是有多麼的不自量力,竟妄圖跟京都內數一數二的商行討價還價,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那你覺得我們的合作還有戲嗎?”陸清歡緊張兮兮的注視著裴寂川,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回答。
裴寂川隻回答了一個字:“懸!”
“啊?那我豈不是白白放跑了這麼大的主顧?”陸清歡霎時像隻蔫了吧唧的小兔子,兩耳朵頹然的耷拉在頭頂,“早知道我就不提這麼過分的要求了,先把生意做起來再說,真是可惜了。”
裴寂川好笑的看著她,“我隻是說‘懸’,並沒有說不可能,何必還沒開始就妄自菲薄自暴自棄呢?”
陸清歡眼神還是暗淡的,“可你也說了,我這個小店鋪在人家眼中完全不夠壟斷資格,失敗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吧?”
“無商不起早,既然那蔡荃願意聽你到最後一個字,說明還是有機會的。”裴寂川伸手擦掉陸清歡嘴角的糕點屑,“何況,他的夫人不是很喜歡你的藥妝嗎,隻要你的貨物比其他胭脂鋪的好,她必定會想清楚答應跟你合作。”
在算計人心這方麵,陸清歡自認為還是比不過裴寂川,“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世子爺給我支個招兒唄?”
“等!”裴寂川淺淺的勾起唇,“這種時候誰先按捺不住誰就輸了,贏得那個人就有了繼續談判的資本,若是期間你能獲得其他商行的青睞,說不定蔡荃就會著急了。”
陸清歡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那我隻能繼續等了。”
她手拖著下巴望了眼對麵的人,思來想去又覺得沒必要繼續在一棵樹上吊死,試探性的問道:“那如果期間我去找彆的商行合作,會如何?”
“你就不怕被人拒絕?”裴寂川輕輕瞥她一眼,“如果鯉南商行聯合其他商行一起打壓你,拒絕跟你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