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瑱讓他們小心行事,就意味著給了他們一定的自主權。
在秦瑱的命令再次下達之前,他們都可以自由行動。
但他們帶著糧草車馬,不可能像秦瑱一般說轉向就轉向。
故而在徐盛看來,秦瑱這一道命令反而是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伯言以為,都督下得此令,我等又當如何行事?”
說著,他便看向了還自青澀的陸遜,隨之便見陸遜笑道:
“此事易爾,都督讓我等小心行事,我等便緩步進軍即可!”
“因是現在都督繞行,乃是不知北邊劉磐兵馬數量。”
“都督尚且不敢冒進,我等不知敵軍情況定要壞事。”
“但都督眼下繞行,我等又須與都督掩護,故不可止行。”
“故依在下之見,我軍可緩步北上,至於衡山下營。”
“我等這般行事,便可與都督迷惑敵軍,讓都督便宜行事。”
“待得都督成事之後,敵軍多半退卻,我軍便可從容北上!”
徐盛聞得其言,思慮其中之理片刻,便即點頭應諾。
他想既是要緩步行軍,現在也沒必要催促,索性下令麾下士卒休息。
他這命令一下,自是讓剛剛加快速度的士卒們不解。
但在軍中能休息他們也是樂得自在,自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隨著徐盛這一下達命令,其麾下士兵自然開懷,但可苦了黃忠麾下斥候。
因為他們收到的命令是探不到秦瑱蹤跡就要繼續探查。
而從末陽到湘南,整整兩百八十餘裡的距離,跑馬都要跑上一天!
由是當劉磐軍斥候發現徐盛等人蹤跡之時,已然是兩天以後。
在這同時,秦瑱已然領著兵馬翻過了衡山,一路北上來到韶山以北。
途中通過探子的探查,他總算清楚了劉磐麾下兵馬情況。
合著劉磐早就來到了臨湘城下將城池包圍,但在猛攻兩日之後,便不再猛攻。
這種情況,顯然就是引誘城內求援,再以伏兵埋伏他們兵馬。
太史慈聽得此信,自是一陣後怕,忙對秦瑱感慨道:
“幸得當日都督警醒,不然我等北上途中必被其人所敗。”
“吾隻以為劉磐乃是無名之輩,如今觀之,亦有謀略!”
秦瑱看他一臉後怕模樣,便是搖了搖,渾不在意道:
“將軍無須如此,所謂獅子博兔亦用全力,我軍所以常勝,便在於處處小心行事!”
“有道是小心使得萬年船,此方是為將之道爾!”
秦瑱善用順口溜,這幾乎是劉備軍上下的共識,見其開口就是金句,太史慈不禁撫須一笑道:
“好個小心使得萬年船,都督謹慎,今日可見矣!”
“之前因我軍未曾探明敵軍動向,不可入臨湘城。”
“現在既然已知敵軍駐寨城外,我等不妨前去夜襲敵寨如何?”
“眼下敵軍不知我軍至此,若能襲得敵寨,必可將其敗之!”
轉眼之間,他又給秦瑱獻了一個奇襲敵營之策。
可秦瑱聽著,臉上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道:
“突襲敵寨自可得勝,可我軍得勝之後,又當如何?”
太史慈聽得此言,頓時一異,隨之一陣奇怪道:
“得勝之後,便可入駐臨湘城內,將劉磐逐出長沙!”
秦瑱露出了笑容,繼續一臉神秘的詢問太史慈道:
“那逐出劉磐之後,我軍又該做些什麼事情?”
逐出劉磐之後,他們該如何行事?這可把太史慈問蒙了。
他們這一次北上荊南,不就是為了攻打荊州麼?
站穩了腳跟,那接下來還需要說,肯定是繼續攻城略地!
可話一說到此處,他的身子便是一顫,猛地看向秦瑱道:
“都督之意是說,我軍不入臨湘城,直接攻取敵軍城池?”
“正是如此!”秦瑱見他反應過來,方才露齒一笑道:
“此次劉磐南下,存心先取臨湘擋住我軍北進之路。”
“然則此人卻錯判了一件事情,他以為我軍會以入臨湘為首要目標。”
“現在其主力兵馬南下,武陵空虛,我軍正可反其道而行之!”
“先取武陵,斷其退路,如此便可斷絕劉表荊南之基!”
“取了荊南四郡後,來日我軍隻需以水軍打開通路便可縱橫長江,無所顧忌!”
“彼時,劉表即便再遣大軍南下,又如何與我軍抗衡?”
他一說罷,太史慈眼中便是精芒一閃,拍手振奮道:
“對呀,末將還未曾想到,眼下正是奪取武陵之機也!”
“我軍與其先入城池,何如斷其歸路,以絕後患?”
想到這裡,他便忙向秦瑱問計,秦瑱當即便將自己全盤計劃給出。
二人一合計,便直接帶著兵馬繼續北上,朝著劉磐後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