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們快要有媽咪了。”
“我們每天都能吃蛋糕啦。”
“媽咪萬歲!”
……
花容表情凝固,想拿蛋糕砸鳳錦的臉。她看著他這張貴公子般矜貴俊美的麵孔,咬牙切齒壓低聲音問道:“你在家都教他們什麼的?”
鳳錦睜著一雙漂漂亮亮的桃花眼,滿臉無辜的表情。
花容有點頭痛,“你彆給孩子一些無謂的希望。”
“可是你確實是孩子的母親。”
“你不說的話,他們不會知道。”
“他們再大一點就會明白了。”他凝眸深深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你不會希望他們長大以後覺得,是自己的母親不要他們了,才讓他們在單親家庭長大的,是不是?”
花容彆過了臉,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她深深的歎了口氣:“鳳錦,相信我,對於孩子們來說,父母不相愛的婚姻才是對他們對大的傷害。”
他渾身微微一震,目光深沉的注視著她,帶著一絲震驚和傷心。
花容沒有去看他的表情,她把手上的蛋糕放下了,偏著頭看著窗外,語氣平靜而淡然:“這三年我到處走走,到處看看,發現沒有你的世界,也照樣旋轉。我以前覺得,你對我來說是不可替代品,失去了你我可能會崩潰,我愛了二十五年,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不可替代的。就算沒跟你在一起,也沒什麼可惜。”
“你不愛我了。”
“人不能一直為了感情活著。”花容正對著他的臉,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輕聲道,“我沒有任性的資本,以前我可以我把感情看得那麼重要,是因為我有資格;但是現在我沒有資格了。鳳錦,你還是你,你看看,你就算一步走錯了,你還有回頭路,但是我不行,我沒辦法再走錯一步了。我在你身上走錯過一次,我不想再走錯第二次。”
“錢的話,我有的是。”鳳錦垂下眼,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隻要你願意嫁給我,不管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花容不得不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不由的好笑的問道:“你是不是有救風塵的愛好?”
鳳錦愣了一下:“什麼?”
“哪個女人可憐,你就會愛上她。”
“……”
“當年柳思思也是,現在我也是。”她不由的覺得有趣,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鳳錦,彆把我當做柳思思,我就算再落魄,也不接受彆人的施舍。”
鳳錦按住她的手,皺起了眉頭,“我沒有。”
“你還說你沒有。”花容打斷他的話,“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當年我們門當戶對的時候你跟柳思思如膠似漆,現在我家道中落你跑過來要跟我結婚,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毛病?”
“……”鳳錦簡直是有理也說不清。
他坐在她旁邊,沉默了下去。
“我做了這麼多,你是不是就什麼也看不到?”
花容淡淡道:“你做了什麼?除了在我孕期照顧過我,幫我帶了孩子三年,就值得我拋下一切對你托付終身了?”她語氣越發的冷淡無情,“我當年倘若是找傅庭淵求救,他也會幫我的,你幫我跟他幫我,有區彆嗎?”
鳳錦無話可說。
他就算對她再愛,此刻這一腔愛意也被冰封了。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原諒當年的我?”良久,他才靜靜的問了這麼一句。
花容白皙的臉上神色並無任何變化,她淡淡的對他說了一句:“鳳錦,你也快三十了,彆這麼幼稚。”
他們之間,也沒到什麼要死要活的份上,都沒有怎麼愛過,又何談“死”呢?
她愛鳳錦,已經愛得很舊了,就像是曾經最喜歡的洋娃娃,抱在懷裡二十多年,也已經到了可以丟棄的時候。
感情是不對等的,她一直知道,要怪,也隻能怪她愛他愛得太早,導致在才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覺得精疲力儘。
被鳳錦這樣逼著,她隻覺得厭煩透頂,像是被逼迫著壓榨著她所剩無幾的感情,明明可以好聚好散,為什麼要弄到如今這樣狼狽的地步?
憑什麼在他不要她的時候他就可以冷言冷語的拒絕,憑什麼在他說要她的時候她就要歡歡喜喜的嫁給他?
以為她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意兒麼,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許是他們兩個人的氣氛異常,對麵那個歡歡喜喜吃小蛋糕的小家夥也停了下來,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正狐疑的看著他們兩。
花容表情一頓,彆開了臉,鳳錦也偃旗息鼓,兩個大人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不想在孩子麵前爭吵起來。
*
花容離開以後,鳳笙和鳳歌爬上了鳳錦的膝蓋。
鳳笙用自己軟綿綿的小臉蛋貼著鳳錦的臉,“爸比,阿姨是不是不喜歡你?其實我們沒有媽咪也沒有關係的,我和小歌隻要有爸比就可以了。”
鳳錦心情複雜的看著小鳳笙圓圓的小臉,花容那樣的性子,到底是如何生得出鳳笙和鳳歌這樣乖巧可愛的寶寶,簡直可以稱得上基因突變。
小鳳歌蹭了蹭鳳錦的手臂,“爸比,強扭的瓜不甜。”
鳳錦輕歎了一口氣,把兩個孩子抱在懷裡,該說是他們什麼都不懂呢,還是懂的太多?
小孩子有口無心,但是於他來說,又是如何的一句風暴。
強扭的瓜不甜。
可是他對花容的私心,已經到了自己也沒辦法抗拒的地步,她離開他的三年,讓他嘗夠了孤獨和恐懼的滋味,就算她恨他,他都沒辦法將她拱手放開。
他沒辦法回到過去,代替曾經不懂得珍惜的自己去珍惜花容,他也沒辦法改變現實,讓如今已經不再顧念他的花容重新愛上他。
心已經飛走了,他卻要留下她這個人,他很自私,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緩緩的閉上眼,他抱著兩個孩子靠在沙發上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去樓上找花容道歉的時候,她可能是為了不讓孩子聞到煙味,正在通風口的窗台邊上抽煙。
略帶料峭的冷淡吹動著她的發絲,她的側顏在昏沉的陽光下看起來有些冷,是一種疏離的姿態。
細碎的煙灰被風吹得落在她的指尖手背,她靠在欄杆上,看著遠方,一動也沒有動,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他上來了。
鳳錦看著這副姿態的花容,他覺得她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做了太多的錯事,就算如今心有不甘,於她來說,也已經無濟於事。
鳳錦走過去,自她背後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拭去了她白皙的手背上的幾點煙灰,然後另一隻手圈在了她的腰上,將她摟在了懷裡。
他低下頭,薄唇輕輕地碰觸著她靠近耳根的皮膚,低聲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容容……”
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浮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滿足感,跟在心裡呼喚她的感覺並不一樣,她此刻是實實在在的在他身邊,被他擁抱著,親吻著,呼喚著。
愛一個人,是有欲望的。
獨占欲和占有欲,能將人變得自私。
他希望花容以後能留在他的身邊,最好一輩子都能跟他在一起,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分開。
他知道,這是違背她的意願。
然而他沒有辦法控製獨占她的念頭,他因為她而平生第一次起了欲望。
有些人對金錢和權利的渴求令他們走火入魔,而他的心魔卻是一個女人。
“容容……”
花容轉過頭,揚唇對他微笑:“你到底什麼時候讓我回美國啊。”
“留下來陪我。”
“你這樣子,讓我很難辦啊。”她幽幽的歎著氣,像是對他很無可奈何一般,“我已經訂婚了,如果因為你退婚的話,我的家人以後的日子都很難過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做這種任性的事情了吧,我的小少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