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看著她完好無缺的模樣,皺起了眉頭,“花容,你彆無理取鬨。”
花容笑了一下,挑起了尖細的下巴,逆著光看了鳳錦一會兒,然後緩緩將視線移向不遠處在沙發邊上站著的柳思思。
棉布裙,小白鞋,披頭散發,裙子上蹭著血跡和塵土,纖細的膝蓋上有傷痕。
是一副小白花被摧殘了的模樣,也怪不得鳳錦要憐香惜玉。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突然覺得有點寡味,就連這樣的爭吵,都覺得似乎已經重複好多次了。
有點無聊。
她行事向來乾脆利落,事不過三,不會給他人二次機會,怎麼就在這件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呢?
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輩子,好像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這個男人。
她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環著胸,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來。當著我的麵,去給她上藥。”她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我倒要看看,她傷得是多厲害,家裡這麼多人沒有手,偏偏要輪得到你來動手動腳。”
鳳錦似乎是覺得她話說的難聽,偏過頭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
他是問心無愧的,跟柳思思並沒有任何肉體上的糾葛。
他看著花容,隻覺得這個女人越發無理取鬨。
柳思思尷尬的手足無措,低著頭,道:“容小姐,我沒事,我現在就走。”
她轉身拎起包就要走,身後花容的聲音施施然傳了過來:“剛才我沒回來的時候沒見你走,我一回來就走,你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柳思思蒼白著臉,看了鳳錦一眼,低聲道:“是鳳先生執意帶我過來的。”
“他叫你過來你就過來,你是忘記他有婦之夫的身份了?”
“花容,你夠了!”鳳錦終於忍無可忍,打斷了她的話,他一雙眼冰冷而冷厲,抬起頭看向她的臉,“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跟你結婚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他每一個字的質問,似乎都叩在她的心上。
我已經跟你結婚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似乎跟她在一起,已經是他對她最大的妥協。
花容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她踩著高跟鞋走到他麵前,仰起頭麵對麵看著他的臉。
“不是我逼你。”她看著他,“你給我搞清楚,結婚這種事情,沒有人能逼你。是你自願的,鳳錦,彆把責任推到彆人身上!既然已經選擇背負這份責任,那就給我像個男人一樣,乾脆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跟她再牽牽扯扯,你知道我的本事。彆讓我動手,讓她永遠消失在世界上——你知道我辦得到!”
“……”鳳錦的眸子微微收縮了一瞬,轉而變成了不可置信,他看著花容,似乎是有些失望,問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我一直是這個樣子。”花容後退了一步,臉上麵無表情,她轉過頭看向柳思思,平靜的對她道,“請你跟我的先生保持距離,要不然,我有權利對你這個介入我婚姻的第三者使用任何手段。”
鳳錦一把扯住她,他皺著眉頭,低頭問她:“你打算用什麼手段?你要殺人麼?花容,你給我理智一點!”
花容揮掉他的手,她眉心也蹙了起來,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你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有膽子去跟爺爺說嗎?既然沒辦法好好跟她保持距離,既然擔不起責任,就彆娶我!”
她突然覺得受夠了,憑什麼要她來管這些閒事呢?
她的時間,憑什麼要浪費在鳳錦和柳思思這兩個人的關係上?
真的是有夠無聊的!
“算了。”她後退了一步,厭煩的看了柳思思一眼,對著鳳錦道,“你們兩個人繼續玩吧,我走了。”
說完,她果然沒有再搭理他,邁開腳步往外走去。
鳳錦看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一下,沒有喊住她。
“容小姐!”
柳思思追了過去,在門口處拉住她,“我跟鳳錦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花容轉過頭看向她,她語調綿涼冰冷:“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對他沒有一點心思,就不會跟著回到這裡。”她推開她的手,“彆碰我,救了一隻白眼狼已經夠讓我惡心反胃了,彆對我裝可憐,我跟他不一樣,我不吃這一套!”
柳思思被她推的後退了一大步,她是畏懼著花容的,聽到花容這樣說,果然就不敢再追過去。
花容收回了視線,往外走去。
嚴楚溪站在原地看了鳳錦一會兒,緩緩開口:“用這種方式去試探一個女人對你的感情,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如果你自尊心受不了,接受不了花容這樣的女人,那就請你跟她保持距離,我想在你之後,會有很多人願意去追求她這樣的女性。”
鳳錦抬起頭看向他,“這裡麵也包括你嗎?”
嚴楚溪淡淡道:“除了我以外,也會很多。”
他言儘於此,轉過身隨著花容走了出去。
花容站在車邊,見到他過來,問了一句:“你跟他說什麼了?”
嚴楚溪搖了搖頭。
她也沒再多問,在嚴楚溪的麵前,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態,緩緩的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嚴楚溪伸出手,輕輕地擁住了她削瘦的肩膀。
她一個人撐著,實在是太辛苦了。
或許鳳老也猜錯了,鳳錦並不是那個可以同她一起經曆風雨的那個男人。
她需要的,並不是鳳錦那個被家庭保護的太好,也被她寵壞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