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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淵開車去了他母親現在住的地方。
燕宗已經回到了燕家的老宅,傅晴天卻依舊不肯回去跟他一起住,燕宗這輩子隻愛過傅晴天這麼一個女人,傅晴天卻隻心心念念洛君天一個男人。
這實在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他坐在沙發上削著蘋果,傅晴天午睡剛醒,被傭人攙扶著從樓上走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耐老。
燕宗已經老態儘顯,傅晴天快六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多歲出頭。還依稀有著年輕時候的美豔風情。
“你來做什麼?”傅晴天隻要不被刺激,精神狀態就還好,不會跟以前那樣隨時隨地的發病。她還是那副帶著嘲諷似的口氣,言語裡充滿了針鋒相對的味道,傅庭淵把削好的蘋果丟在了垃圾桶裡,合上了水果刀,對著這個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淡淡道:“來問你一個問題。”
“我能回答你什麼問題?”傅晴天輕嘲的冷笑道,拖著長長的歐式睡衣裙擺,走過來坐在他的對麵。燕宗將她保護的很好,她身上還是那種尖酸刻薄的氣質,然而穿著這些華貴的服裝,卻也顯出幾分雍容的神氣。
傅庭淵靠在沙發上,瞥了她一眼,神情漫漠的幾乎沒有表情,母子相見,比陌生人還要疏冷。
他之餘她,是阻礙她人生自由的障礙,而她之餘他,是他這一生不幸的開端。
曾經年幼的時候,因為得不到愛,又不知道去恨哪個人,所以隻能去怪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希望自己沒有被生下來。
後來長大了,接受了這個世界上是會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這個事實,他也從童年的噩夢裡麵解脫了出來。
隻是他的生命裡,再也沒有“母親”這個詞語了。
“我想知道我的外婆,”他語氣清淡冷漠,“是怎麼死的?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她很早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