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觀主是不是偏心?”
“是,師父一直偏心。”
陳黃皮不知道黃二怎麼反應這麼大。
暗想難道黃二也失心瘋了?
黃銅油燈越說越激動,說到動情處,不由的嗚嗚落淚,抓住陳黃皮的手說:“它也就趕上了好時候,要是換做我,我一定比它強一萬倍!”
“陳黃皮,你向來最會說謊,你說對不對?”
陳黃皮安慰道:“黃二,你比它強,比它厲害,在我心裡,你和師父一樣都是我的親人。”
這話說的真情實意。
“還是你好,騙我的時候都這麼用心。”
黃銅油燈感動無比:“隻要你不讓我幫你對付那個邪道人,以後你哪怕是下地獄,我也陪著你去。”
“好,我知道啦。”
陳黃皮敷衍的安慰著黃銅油燈。
可心裡卻在想,師父不是去摘蔥了嗎,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
……
另一邊。
淨仙觀的山門口。
陳黃皮心心念念的紫袍老道,此時已經抱著一根人高的蔥,站在這裡有一刻鐘那麼久了。
在對麵。
則是一臉蒼白,手腳發軟的湯婆婆。
兩人四目相對。
準確的說,是紫袍老道一直在盯著湯婆婆看。
湯婆婆則心中驚恐。
不敢有半點動作。
她是來陪山神的,雖然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
可剛踏入山門就撞見紫袍老道,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偏偏,山神的聯係已經徹底斷了。
她無論怎麼呼應,都感受不到山神的存在。
一時間,也就和紫袍老道僵在了這裡。
這時。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觀主,你把我從土裡薅出來,不就是要吃我,現在又跟這死老太婆杵在這裡做甚,我都等的不耐煩了,快讓我死吧!”
說話的是那跟人高的蔥。
湯婆婆大驚失色。
她這才看到,不知何時那人高的蔥上居然長了一張人臉的圖案。
圖案上的嘴巴一張一合。
聲音也就從中響起。
“蔥也能說話?”
“死老太婆,你敢來這破道觀算是你來對了,小心陳黃皮看你年份挺足,肉質挺老,給你剁吧剁吧煲湯給觀主喝,到時候我雖死,卻依舊可以殺殺你的腥氣!”
那蔥在叫囂。
湯婆婆更加驚恐了,脫口道:“陳黃皮也在這裡?”
這淨仙觀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有那邪異無比以神明為食的白袍老道,眼下又多了個長得一樣的紫袍老道,就連一根蔥都是邪異,都能口出人言。
那陳黃皮好像也在這道觀裡。
而且聽這邪異的意思,陳黃皮好像不似先前那般天真,反而是個長殺人的妖邪。
“哈哈哈,怕了吧,死老太婆!”
那蔥又要叫囂,可下一秒,卻被紫袍老道哢嚓一口將其腦袋咬了下來。
如人血般的汁液頓時流了下來。
剩下的蔥身則抖了幾下,然後忽地軟趴趴了下來。
若非是長了個蔥樣。
湯婆婆都要以為這紫袍老道吃的是活人了。
哢嚓。
哢嚓。
紫袍老道一邊咀嚼著脆嫩多汁的蔥頭,一邊目光古怪的看著湯婆婆。
那眼神,不像是看一個活人。
更像是在看一根蔥。
一邊看,一邊嘀咕道:“黃皮兒說要煮清湯麵吃,可這裡分明有個人,人很好吃,可黃皮兒做的清湯麵更好吃,吃還是不吃呢?”
“要是吃了,黃皮兒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說我。”
“他長大了,已經會和我犟嘴了。”
話音剛落。
紫袍老道便瞬間出現在湯婆婆麵前。
“你說,我該不該吃了你呢?”
湯婆婆嚇的不停後退。
可無論她怎麼後退,紫袍老道都始終站在她麵前,像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固定了一樣。
“既然不說話,那就當你默許了吧。”
……
“好了黃二,不要哭了。”
陳黃皮無奈的安慰著黃銅油燈,將其抱在懷中。
後者嚎啕大哭。
像是要訴說出這些年心中的怨懟。
“觀主就是個偏心的,沒瘋的時候是這樣,瘋了以後還是這樣。”
“明明有很多徒弟,可偏偏最疼愛你,就是瘋了也覺得你最香,最好吃。”
“可他怎麼對我的?他怎麼不把黃一也分成幾千份?”
“日後若是讓我逮到機會,我非要把觀主也……也供起來!”
黃銅油燈話鋒一轉,立馬從陳黃皮懷裡跳了出來。
然後諂媚謙卑的對著門口說。
“觀主,您老人家回來了?”
“師父回來了?”
陳黃皮看向門口,隻見紫袍老道拖著湯婆婆興奮的走了進來。
“黃皮兒,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摘根蔥的功夫,為師在山門口又撿了個人,快把刀磨鋒利些,把鍋也燒起來,咱們開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