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差一點就死在這鬼東西手裡。”
“是啊,好險。”
陳黃皮也鬆了口氣。
要是沒有這幾個人帶自己飛,那就得求黃銅油燈護住自己。
黃二的嘴很賤。
要是自己求它,它肯定要嘲諷自己。
那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交換了個眼神。
若不是這小子磨嘰半天,他們怎會如此狼狽。
等挺過今晚,明日就將他的道觀屠個遍。
至於這觀中祭拜的神像,自然也要帶走。
否則如何走出這邪異叢生的十萬大山?
幾人心中做出決定,紛紛暗自譏諷陳黃皮到底是個長自十萬大山的土包子,不知外麵的世界多麼凶險。
而就在這時,山羊胡老者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大驚失色道:“小娃娃,你這道觀內祭拜的神像呢?怎麼沒有半點香火氣。”
陳黃皮道:“就是沒有神像,所以才不用供奉香火啊……”
山羊胡老者臉色大變:“沒有神像庇護,你怎麼活下去?你,你小子不對勁。”
先前幾人就已經暗中將陳黃皮洞察了個仔細。
除了一身鋼筋鐵骨以外,身上就隻背了個裝滿香料的背囊,腰上還掛了個破爛的油燈。
怎麼看,都隻是個煉體境的普通修士。
可現在仔細一琢磨,就全都是問題。
他們縱空飛行的時候速度何其快,光是呼嘯而過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
雖說有他們庇護,倒是傷不到這小子,可這小子直到落地都臉不紅心不跳。
這根本就不合理。
陳黃皮警惕的看了一眼眾人,說道:“我隻答應帶你們來道觀,可沒說道觀裡一定有神像,你們可都簽字畫押過了,要是耍賴,我就要喊我師父了!”
說著,還拿出泛黃的小冊子展示給他們看。
山羊胡老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又看了一眼陳黃皮的名字,臉色越發陰沉。
他在許州牧手下聽命行事。
一個屁大的孩子,居然敢耍他。
要不是這地方處處透露著怪異,若不是這小子好像也不對勁,他早就一巴掌將其拍死了。
“小娃娃,你說的這是哪裡話,白紙黑字,我等還能否認不成?”
“況且,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山羊胡老者咬著牙,加重了語氣:“你說是不是,陳師道。”
是的……
陳黃皮簽的不是自己名字。
而是他師父的。
而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是誰,誰在叫我?”
下一秒,一個身穿白色道袍,黑邊打底,上繡紅梅的白發老道詭異的出現在眾人身邊。
幾人像是見了鬼一樣,隻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這老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一嚇,就連陳黃皮騙他們簽字,自己卻不簽本名的事都給忽略了。
“前……前輩……”
山羊胡老者等人趕忙躬身行禮。
前倨後恭,不外如是。
白袍老道歪著頭看了他們一眼,幾人心中瞬間毛骨悚然。
恐怖……可怕!
這究竟是什麼境界的高人。
身上竟然沒有半點修為的氣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任誰都會將其當做是個凡人。
好在,白袍老道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失去了興趣,轉而把陳黃皮拉到一邊。
“黃皮兒,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二師父,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陳黃皮乖乖的說道。
二師父和大師父的脾氣可不一樣,喜歡神出鬼沒。
而且不開心就會發瘋,不像大師父那樣好哄。
白袍老道埋怨道:“天都黑了才回來,黃皮兒,你變壞了,你要餓死師父對不對。”
陳黃皮道:“不會餓死的,我帶回來很多食材。”
師父從來都不吃藥。
陳黃皮就哄他說藥材是食材,這樣師父才乖乖吃下去,否則要是說是藥,那是一口都不吃的。
沒病,為何要吃?
白袍老道又瞥了一眼那幾人,滿意的對陳黃皮說道:“黃皮兒,你越來越懂事了,知道為師餓壞了,帶回來這麼多吃的,這下子可以吃好幾天了。”
陳黃皮應聲點頭。
山羊胡老者幾人聽著這師徒的話,總覺得話裡有話,說不出的心驚肉跳。
可陳黃皮卻走過來,小聲安慰他們。
“彆怕,我師……二師父練功把腦子煉出問題了,他人很好的,就是餓壞了。”
說著,陳黃皮拍了拍背囊:“這裡麵才是吃的,晚上我給你們做飯吃。”
幾人的笑容越發勉強。
……
天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