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長安的時候,東宮屬官的種種作為就讓李承乾有些不爽。
先不說平日裡隻知道說教自己,就連李寬主動幫助自己的時候,這群人還在攻訐晉王。
似乎這朝野上下,除了父皇之外,所有人都是他李承乾的敵人一樣。
這些人心中怎麼想的,李承乾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畢竟是自己的東宮屬官,隻要做的不是太過分,他李承乾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次來洛陽的路上,於誌寧就一直在勸誡李承乾。
早已讓李承乾心中有些煩躁。
而這一次,自己當街處置於承慶,那可是百姓都拍手稱快的事情,怎麼到了於誌寧這裡,自己就成了不便插手了?
目光冷冷的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於誌寧,李承乾忍不住冷笑一聲。
“於大人,孤問你,民心可不可違?”
“這……”於誌寧微微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李承乾為什麼這麼問自己,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殿下,民心不可違。”
“明知不可違而為之,這邊是聖人教你的東西?”
聞言,於誌寧猛地跪倒在地上,以頭搶地顫顫巍巍的不敢說話。
見於誌寧此時的狼狽模樣,李承乾接著說道:“你可知道,今日孤在街上處置於承慶,百姓都拍手稱快,可見這於承慶
平日裡在洛陽城內是個什麼模樣。”
“百姓苦之久已,你口中的洛陽官員又在何處?”
說著,李承乾看了一眼於誌寧,幽幽說道:“還是說,這洛陽官員,是看在你身為太子詹事的份上,不敢處置?”
於誌寧此時萬萬沒有想到,李承乾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還是那個素來聆聽聖人之言,對東宮屬官極為尊敬,言出必隨的太子李承乾嗎?
就在於誌寧愣神的時候,李承乾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
“於大人,你是秦王府的舊臣,是孤和父皇都器重的存在,你整日用聖人之言約束孤,卻從不以聖人之言嚴於律己,約束族中子弟。”
“孤問你,這聖人之言是隻給孤和父皇說的嗎?”
於誌寧此時已經徹底無話可說。
原想著這次入宮勸誡一番李承乾,不讓太子插手於承慶的案子,這樣也好讓於保寧操作一番。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看走眼了。
太子已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再也不是那個任由他人左右的存在了。
“孤的弟弟晉王曾有一言,君舟民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話還是他親筆寫下,父皇懸掛於甘露殿內的存在,孤身為大唐儲君,更應當以此來約束自己。”
“這於承慶在洛陽城中做事惡貫滿盈,本就不應該輕易放過
,這一次便乘著這個機會好好審理一下,依照大唐律法嚴懲,以此來警示世人。”
聽到李承乾這麼說,於誌寧不由得麵露無奈之色。
李承乾都將這句話搬出來了,自己還能還敢說什麼?
“下官明白了……”
李承乾見素來喜歡講道理的於誌寧,此時偃旗息鼓,低頭認命,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來一抹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邊是萬事自己做主的感覺?
果然如同二弟所言,當真是異於其他感覺。
李承乾淡淡看了一眼於誌寧,隨即揮了揮手道:“既然明白,那就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