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一看元齊這個死樣子,就知道元齊肯定是犯了事。
元齊身上的衣裳,可不是什麼簡單布料製成,想來一定是一個非富即貴之人。
再看元齊的精氣神,就知道絕非普通人。
更何況,他來的時候,大老遠就往地上扔了一把明晃晃的物件。
這麼樣一個人,獨自一人跑到她這種地方來,想來一定是家中遭了難。
老婦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娘,我……”
元齊結結巴巴,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他又想了想,說:“大娘,我還是有些餓,你能給我弄些吃的來嗎?”
老婦人聽出了言外之意,輕輕的“誒”了一聲,轉身就走。
剛走到廚房門口,老婦人想起了什麼,也不回頭。
“後生,要是家中遭逢變故,有什麼冤屈無處申冤的話,老婦倒是知道個申冤的去處。”
“本州的刺史崔大人雖然是頭孽畜,和那些不乾人事的畜牲沆瀣一氣,但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我大周皇帝陛下偉明神武,派出秦國公來揚州調查官員們的惡劣行徑,此事大概是停留在揚州城外的官船上。”
“後生,你若是當真有什麼冤屈,就去找秦國公申冤去吧。”
“那可是個天大的好人哩!”
老婦人說完,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廚房。
等她帶著半碗冷飯走出來的時候,堂屋已經空無一人,隻是桌子上放著幾兩散碎銀子。
此時的元齊,已經踏上了前往北溝大倉的路。
他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撲北溝大倉,他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加堅定。
他要尋死!
不管死在誰的手中,他必須死,並且必須死在李存希的麵前!
邗溝覆船案的結束,需要由他來拉下大幕。
午時,元齊總算是看見北溝大倉。
這裡的地麵上還有暗紅色的痕跡,從幾個臨時渡口一直蔓延到北溝大倉。
死者的碎肉早就被打掃乾淨撒進水裡,讓那些魚兒也進了一次餐。
元齊走在這片埋葬了他數百個屬下的死亡之地,也是他夢想開始的地方,內心一陣唏噓。
前麵的路在大片蘆葦之間,元齊手拿砍刀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不多時就來到一處大倉房外麵。
大倉房的門上貼著封條,上麵蓋著官府的大印,這是官府封的,可惜沒找到苦主,也沒有找到凶手,地契的持有者林陽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好暫時封閉。
元齊一刀砍過去,直接把封條砍為兩半,而後用力將倉門推開。
裡麵果然如他所料一般空無一物,土床上一床被褥都沒剩下,角落原本應該放著吃飯的家夥什,現在也一個都看不見。
元齊怔怔的掃視眼前的一切,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從他的心中升騰起來,讓他悲痛萬分。
他閉上眼睛,轉身出來,伸手把這一處大倉的門給關上。
另外幾處大倉是相互連通的,距離這一個大倉還有一段距離,中間有個不大不小的廣場,算是平日裡休息玩樂的地方。
元齊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於是一步一步丈量這個小廣場有多大。
換作以前,元齊絕對不會去做這種看起來非常傻冒的事情,但今天的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他隻能做這些事情來緩解內心的壓力。
就在他繞著廣場數了一圈的腳步之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大倉頂端。
就在那裡,一道消瘦的身影傲然獨立。
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那張豐神俊朗的麵孔,而是他腰上的巨大腰帶。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