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王孝傑是武周時期第一名將,就是後期的武成王廟六十四將裡麵,這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李存希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愚弟年歲稍淺,就以兄禮事之。”
王孝傑喜出望外,好懸是戰亂時期,現在擺酒結義顯然不可能,他隻能鄭重道:
“好啊,存希我弟。”
“從今日起,我弟之兄弟,便是我王孝傑的兄弟,我弟的仇敵,便是我王孝傑的死敵,日後絕不姑息那些賊子!”
“似那梁王武三思、武攸暨等人,又是個什麼東西啊?什麼國之大員,什麼為國為民,簡直是一派胡言!不過是一群貪官汙吏,仗著和陛下的血脈親情,權掌中樞禍害大周!”
“這等賊子簡直是罪無可逭,本將有朝一日若是得力,必叫這些賊子死於吾弟麵前!”
“也好替我弟出上一口惡氣。”
……
契丹軍中。
月色逐漸被遮掩,滿天的風,帶來了崇州年後的第一場大雪。
在這寒冷的北方,這一場大雪不知道要帶走多少人的性命。
受傷的孫萬榮,躺在軍帳裡,隨行的醫師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道:
“大元帥年歲已高……”
“若是年輕時,這些傷勢並不會有什麼影響,隻是身中三箭,又被砍了兩刀,出了城之後又被甩在地上傷口撕裂。”
“現如今……”
李儘忠憤怒的提刀,就要一刀砍死這個追隨多年的醫師。
那孫萬榮艱難的睜開眼睛,一向嚴肅的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嘿,兄弟。”
李儘忠馬上就要出刀了,卻被孫萬榮一句話強行定在了原地。
“嘿,兄弟。”
“我若當真要死,與醫師又有何乾?”
“且放他出去,尋大周的醫師再來吧。”
孫萬榮的笑容質樸,隻是身上流出來的鮮血,卻沒辦法遮掩他此刻的悲涼。
李儘忠虎目含淚,一把將彎刀扔在地上,朝醫師擺擺手,示意對方趕緊滾出去。
那醫師站住腳,朝著孫萬榮道:
“大元帥,這定然是我醫術不精,且稍等,我這就帶人去這一帶尋醫師!”
說罷,他哭著退出軍帳,冒著飄零的大雪,帶著四十多人出了軍營。
孫萬榮笑著,嘴角上揚。
“族人如此待我,我孫萬榮又有何求?”
“隻是這天,越來越冷了……”
他喉嚨滾動了一番,又說:
“不知這個鬼天氣,我們的族人沒有大周方麵的幫助,又會死傷多少。”
“可恨那趙文翽不是個東西,不然就是歸順了大周又有何妨?”
六十餘歲的李儘忠,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抱著頭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