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床上的父親,眼圈兒一紅,整個人撲到床邊跪下,“兒子不孝,兒子來晚了。父親,您打我,我沒怨言。”
從小,父親在他心裡就是神,無所不能。如今,他心裡的神倒下了,他發現,他的老父親也是人,是個脆弱的老人。
才多久不見,老父親的頭發全白了。
“靖,遠……”歐陽懷仁嘴角抽出喊出兒子的名字。
“父親,”歐陽靖遠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他抓著父親枯瘦的手。“您想跟兒子說什麼?慢慢說彆急。”
歐陽懷仁一著急,嘴角又留下口水,歐陽靖遠趕快給擦去。
歐陽懷隻是中風不是糊塗了,他這個兒子是不堪大用,但他心裡是有父母的。比老三那個畜生孝順。
女兒遠嫁,他眼前的隻有這個老二能暫時代管歐陽家了。
大房的幾個孩子太年輕,當了家主也無用,誰買賬?那幾個孫子對他隻是畏懼和尊敬,沒有一點兒祖孫間的親情。也不知大兒媳是如何教育的幾個孩子。
雖然都是世家子,但是,個個都不太成器。他老了,這一病不知何時能好?幾個孫子長於婦人之手,格局有限。萬一他這一個檻過不去了,那歐陽家徹底完了。
他死了怎麼見列祖列宗?
哆嗦著伸出手去夠歐陽靖遠。
歐陽靖遠愣了一下,然後把頭伸了過去。歐陽懷遠兩行老淚留下,手掌下是兒子紮手的頭發。
“兒,啊!父,親,可,可能,好,不了,了。”
“不,您會沒事的,周老醫術出神入化。您千萬彆多想。”歐陽靖遠心如刀割疼的窒息。
“兒,啊!歐陽,家,就交,交,給,你,了。”歐陽懷仁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多說。他便直奔主題。
歐陽靖遠呆住了,他來之前也想過不能把家主之位交給大房。心裡也抗拒自己當家主。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一直在父親眼裡是個扶不起來的沒出息的兒子。現在父親竟然說要把家主之位給他。
他眼睛的震驚不是作假,歐陽懷仁都看在眼裡,他的兒子是真的沒有野心呐!
“大房,你,大,嫂掌家,不能,給她。
你,上,定,下,了。”歐陽懷仁說了幾句話就累的淌汗。
“把,人,都,叫,進來。”歐陽懷仁趁著這時候他能說出話趕快把家主定下,歐陽家再經不起折騰了。隻要定下,最起碼不敢馬上就大鬨起來。
那個大兒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
“好。”歐陽靖遠能說什麼?他現在不敢反駁老父親,隻能乖乖的聽話。
再說,他當了家主就能搬回來,他要守護老父親,他還真怕有心懷不軌的害了他老人家。
一盞茶之後,歐陽懷仁室內站滿了人,大有臨終遺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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