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他似火 葉多年 7780 字 6個月前

巴公把紙包打開,推到桌子中間。

“是不是我們的貨,你自己看。”

隨後笑眯眯地看向程澈。

“不愧是沈晚音的女兒,這貨的品質是不一樣。”

鄧大海不可思議看程澈。

“你是...林允生和沈晚音的女兒?”

程澈默認,葉燃看著程澈一臉從容不迫,心裡竟然也隨著安穩了幾分,她好像一直都很有主意。

巴公朝依柔招招手,依柔把程澈拿來的毒煙點好,雙手將煙鬥遞給巴公,巴公深吸了一口,近乎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屋裡誰也沒說話,靜靜等著巴公的反應。良久,巴公將煙鬥放回依柔手中。

“大海,南洋的客戶對咱們的量要求很高,你那批麻黃就都交給程小姐,以後由程小姐全權製作出貨,你跟寒山好好配合她。”

程澈微笑頷首。

“多謝巴公信任。”

鄧大海正氣急無措,此時何秘書幾乎是撲爬著進來,頭臉滿是淤青紅腫,腦袋上包著紗布。

“海哥,大事不好。”

鄧大海瞪他一眼,何秘書瑟縮著跟著鄧大海來到外麵走廊上,還不等何秘書開口一巴掌已經甩到了臉上。

“沒看見我跟巴公在吃飯嗎?你衝進去觸我什麼黴頭。”

何秘書捂著臉。

“我們的麻黃丟了,不知道誰乾的……還有秦老板……以為我要偷他的貨,讓我回來跟海哥你說,黃海你做得,他也做得……”

鄧大海一聽,暴躁揪住何秘書的衣領把他懟在牆上。

“怎麼回事,怎麼現在才說!”

“秦老板打了我……我剛醒就從醫院趕來了……”

鄧大海將何秘書摔在地上,轉身無比憤怒地踢開門,衝進包廂內。

此刻的包廂內,巴公正與程澈葉燃乾杯,幾人談笑風生。

鄧大海拔出槍凶狠地看向葉燃。

“寒山,我的麻黃丟了,是不是你乾的?!”

葉燃鎮定自若,不屑冷笑。

“我在醫院躺了幾天剛醒,跟我能有什麼關係?”

鄧大海被氣衝昏了頭,又調轉槍頭對準了程澈。

“那就是你!”

葉燃閃身擋在了程澈麵前。

一陣涼風伴著揮刀的破空聲嚇得鄧大海微微一抖,頭上的帽子已經被巴公用刀挑走了。鄧大海忙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巴公,茫然地抓了抓腦袋。

葉燃看著巴公打量那頂帽子,瞬間抓住了問題。

“海哥,你這頂帽子用的織緞,是南洋獨有的海島絲絨,誰送你的?”

鄧大海錯愕,緊張地胡亂找起借口。

“百貨商店買的。”

巴公冷笑一聲,把帽子往桌上一扔。

程澈拿起來看,立刻會意,和葉燃配合。

“這帽子內裡,有手工製作的繡線標記,顯然是特製。而且據我所知,南洋的海島絲絨還並沒有販售到棠城。”

“那又怎麼樣?一頂帽子而已,我可能忘了,不記得誰送的。”

葉燃似笑非笑。

“海哥,跟南洋那邊的關係恐怕非比尋常吧?”

巴公平靜地看著鄧大海,卻朝依柔伸出手。

依柔奉上一把長刀。

鄧大海瞬間畏懼,已經有些慌不擇言。

“巴公,南洋那邊確實很早就找上了我,但我什麼都沒答應他們!我一直晾著他們!”

巴公抽出刀,用帕子細心擦拭。

“我知道。何韌西,進來。”

何秘書連滾帶爬地跑進來,撲通就跪在巴公麵前,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封信交給巴公。鄧大海震驚地看著何秘書,何秘書卻隻回他一個陰冷的眼神,隨後畢恭畢敬地望著巴公。

“巴公!南洋馬上就會成為我海哥第二個家!”

鄧大海目瞪口呆。

“何韌西,你胡說什麼!”

何秘書看也不看鄧大海一眼,繼續說:

“巴公,我親耳聽見,海哥要私下對接您的大客戶,這封信裡就是證據!”

巴公微笑看著鄧大海。

“大海,這信,是依柔寫給你的,你讓我失望了。”

鄧大海萬念俱灰,不可置信地看著何秘書,已經語無倫次。

“你一直跟著我,原來是在監視我?你出賣我?”

“海哥,狗當慣了,我也想嘗嘗做人的滋味。”

程澈和葉燃看著多疑又心狠的巴公,內心也是一陣寒涼。

葉燃察覺到程澈指尖冰涼,輕輕攬她在身後。

巴公一刀貫穿了鄧大海的胸口,鄧大海還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帶血的刀尖。

他的血隨著巴公抽刀濺射出來,樣品被血浸透,一串血點子甩在程澈和葉燃臉上。

巴公將刀遞給依柔,走到桌前抽了手帕,淡然擦乾淨手裡的血。

“程小姐,樣品被大海毀了,你再給我一份新的。”

程澈看著鄧大海,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好,我會重新準備。”

巴公皺了皺眉。

“你現在隻做了一份嗎?”

“時間有限,我也是初次使用這種方法,要保證品質才有價值。”

巴公扔下沾了血的帕子,掃眼程澈和葉燃。

“我的耐心有限,不喜歡毫無準備地等待。”

“巴公放心,不會耽誤的。”

一道雷電劈下,已經熄了燈的無人包廂內閃電照亮。

桌上筵席豐盛絲毫未動,但包廂裡血跡斑斑,一片狼藉。

奄奄一息的鄧大海手裡攥著一隻黑色的蝴蝶結,費力在地上挪動著,身下全是拖行的血跡。

一雙黑色高跟鞋在鄧大海麵前停住。

鄧大海仰起頭去看,蕭宵正冷漠地看著他。

蕭宵在鄧大海身前蹲下,鄧大海向蕭宵伸出拿蝴蝶結的手。

“小如……”

鄧大海想張嘴說話,可嘴巴張開,隻能吐出大口的血。

“鄧大海,你真是個好父親啊,可你有沒有想過,彆的父親也有女兒呢……”

鄧大海吃驚地瞪眼看著蕭宵,似乎想起什麼。

“這些年你這個黃海當得舒服吧?你不會以為,我一個沒用的女人家就理所當然放下了我爹的仇了吧?你當然是那麼想的,可是你想錯了。”

蕭宵抽出一把槍,對準鄧大海。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今天穿黑色嗎?為了送你上路。”

槍聲響起,蕭宵漠然地從鄧大海手裡取走了蝴蝶結。

程澈在新設的父母靈位前上了三炷香。

雖然殺害他們的鄧大海除掉了,但是毒煙集團還在,沈晚音拔除毒瘤的願望還沒實現。更重要的是,對程澈來說這已經是她自己的願望了。

葉燃也點了三炷香,作揖後插進香爐。

“程程,鄧大海已經死了,現在你不要再輕舉妄動,我會去找李伯商量,怎麼讓你脫身。”

“我還沒打算脫身。”

葉燃擔憂地握住她的手。

“上次審訊室裡,在巴公麵前,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當你是我的妻子,真心地愛你,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所以我不想冒任何可能失去你的風險,你明白嗎?”

程澈眼眶濕潤,迎上葉燃的目光。

“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對我來說也一樣重要,可是葉燃,除掉這個毒煙集團對我來說比你我的命更加重要。”

葉燃眼神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釋懷地笑了。

“是啊,當然。好,那我們就一起除掉它。”

程澈靠在葉燃懷中,瘋狂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依偎每多一刻,程澈的勇氣便又增長一分。

她閉上眼,似乎已經看到了澄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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