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老人的身形一頓，突然停在了原地。
隻見剛才的小男孩伸手抓住了老人袖子。
老人轉身看見男孩，眼中的殺機淡去幾分，溫柔道：“小羅乖，爺爺去去就回。”
仙羅稚嫩道：“爺爺，彆殺，他沒欺負我。”
老人一怔。
仙羅猶豫下，從背後取出那半根糖葫蘆：“爺爺吃，甜。”
老人皺眉，隨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神念掃過糖葫蘆，擔心楚岩下毒。
可他一掃，愣在原地。
因為他發現，這糖葫蘆就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凡物，沒有任何靈力。
楚岩喉嚨滾動一下，急忙道：“老爺子，咱們可以聊聊。”
老人沉默片刻。
片刻，老人溢散的力量緩緩收起，衝楚岩道：“剛才是我衝動了。”
楚岩長吐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不用不用……您高興就好，隻要不打我就行。”
老人平靜道：“多少年，沒見過活人了。”
楚岩：“……”
這話說的……我也不敢接茬啊。
老人再次道：“小友似乎很特彆。”
楚岩抬頭看向老人。
老人淡淡道：“此地血霧之強，尋常人根本無法抵達，哪怕是比小友境界再強上幾層的人都無法做到，小友卻能夠在這裡行走，想必是有什麼特殊之物吧？”
楚岩臉色微變，再次緊張起來。
雖然因為仙羅的原因，老人暫時收起了對他的殺意。
可一旦對方知道了血潭子，鬼知道還會不會再起殺心。
畢竟血潭子……對任何人都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楚岩到現在，麵對神魔和清楚者時，都很少會暴露九天玄塔和清除者，就是因為這兩樣東西實在是太過珍貴。
然而，楚岩正警惕著，老人突然平靜道：“小友不必緊張，也不用解釋什麼，我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
楚岩微微皺眉，說實話，心裡是有一些懷疑的。
老人從容道：“我知道小友不信，但小友如果換位思考一下就回明白了……對你來說，那或許是絕世至寶，可在一個死人的眼裡，任何寶物又有什麼價值呢？”
楚岩一怔，忍不住道：“前輩……”
老人平靜道：“對，我已經死了。”
楚岩瞳孔一縮：“怎麼可能？”
自己在跟一個死人對話？
這時，小九忽然道：“他沒說謊，他真的已經死了，你麵前的這個人……隻是一縷殘存的意誌。”
“嘶——”
楚岩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我剛才……差一點被一縷殘存的意誌打死？”
這也太誇張了吧？
重點是，隻是一縷意誌就這麼強，當年這老人還活著的時候會有多可怕？
老人輕笑：“小友不必猜測，老夫活著的時候，境界還不如小友現在。”
楚岩臉色一變：“前輩，這……不可能吧？”
一個殘存的意誌差點給自己打死，結果活著的時候反而不如自己？
沒道理啊。
老人平靜道：“一個死人，我何必騙你？”
楚岩皺眉：“為什麼？”
老人回憶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很烈的滄桑之意。
突然，他開口道：“我活著時，境界其實很低，隻比普通的凡人強一些，用境界講的話，差不多是……維境？”
楚岩臉色一變。
維境……
其實不算弱了，比凡人強多了。
楚岩在宇宙中時，維境就已經是天花板了。
可凡是都有一個相對性。
當今的世界中，維境真的太弱太弱。
放在虛無，說是凡人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