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時候。
時機未到。
繼續等。
父親要再進一步,自己也要祖皇境。
當日朱煜的一些話不好聽。
可卻是大實話。
這天下歸根到底,終究是拳頭覆蓋之下才遍地真理。
你隻有足夠強,那才是對的一方。
否則,都是虛妄。
昊天學府。
各方還在對弈。
“楚岩,放開張啟山!”
杜毅依舊低吼聲,卻是沒有太多的關懷。
很顯然,張啟山的死活,對他來講根本不重要。
楚岩最好殺了他。
可是楚岩不敢。
一旦楚岩放開張啟山,那就是向他妥協。
楚岩沒理杜毅,朝著張啟山看去一眼,有些可笑,有些諷刺,像是對張啟山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看見了嗎?可笑麼?這就是體係一門,你的死活,他們根本不在乎,你不過是拿來針對我,針對圓滿一門的一個棄子而已。”
張啟山隻是一縷殘魂,無法說話。
沒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楚岩,這一戰算你贏了,放開他吧,算我求你。”孟河道。
“放心,我不會殺他。”
楚岩突然笑道:“體係一門,想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付我。說實話,我真不太在乎,所有人都覺得,我楚岩初入學府,隻是一個小學員,四六不懂。”
“我不知道多少人是這種想法,但我想說一句,說真的,我不在乎。我也不是你們眼中的小學員,那些小輩。”
“你們可能忘記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楚岩笑道,笑的燦爛,笑的肆無忌憚:“我來自小界啊,我從破滅之界走來。你們可能覺得我小,什麼也不懂。但說實話,真不要把我跟你們那些活了幾百上千年,卻一直被家族保護很好,上千歲都涉世未深的天才們相比。”
“也不要覺得我楚岩好欺負,是個稚童。我真不是,我是一界的王啊,不要覺得我沒見過血。不怕告訴你們,在我那一界,我殺過的人,足夠堆滿這一整座學府。我見過的血,能流淌成河,環繞這學府幾圈不止。”
楚岩自言自語的笑說道。
台下無數人默默聽著。
內心卻有一些震動。
是啊!
所有人都忘記了。
許多人,都將楚岩當做小輩來看。
隻是一個學員而已。
昊天學府學員大幾萬之多,可其中多數其實是沒見過什麼血的。
歲數未必小,幾百歲到上前歲不止。
可在進入學府前,其實都沒什麼經曆,一個個被家族保護的很好。
說實話,禦墨那種已經算是罕見了,生在宗門,而非大族,參與過一些廝殺,但其實都是同輩論交,多數也就是切磋,打不過,也會有長輩出麵調和。
可楚岩呢?
他不是。
他是自己一個人在小界殺出來的。
打不過,那就是要死的。
他殺過的人,這一座學府填進去都不一定夠。
鎮龍也是一愣,眼神有些恍惚。
哪怕是他,其實都一直把楚岩當成小輩。
可卻忘了,楚岩的經曆,真不一定比他差。
他自認經曆很豐富,從跟著禦天一起修行,後來爭戰三界。
可他經曆過末日嗎?
有過絕望嗎?
真沒有。
楚岩有!
楚岩繼續笑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在那一小界,說實話真挺弱的,神皇就是天,沒有古皇,更彆說聖皇,來真界前,我都不知道神皇之上還有那麼多境界。”
“我在那一小界,每天都是末日,你不殺人,就會被殺,你想活著,就必須戰鬥。”
“說實話,學府這些算什麼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學員競爭,跟過家家一樣,在我那一界,都是求存之戰。”
“人間現在是難,被神魔壓迫,但起碼還能抵抗,可我那一界,抵抗都不行,隨時麵臨毀滅。”
“跟我玩這些?嗬嗬。”
楚岩搖搖頭,諷刺一笑。
“說實話,今天出手,也是你們欺人太甚,但我不想惹麻煩。你們修煉,就是為了自己變強,可能也想著給家族看,得到一些長輩的表揚。”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不努力,我那一界就要滅。我的家人,親人,愛人,都在那一界,我不能死啊,那一界億萬眾生都張著嘴,等著吃飯呢,我要為他們活下去,所以我要比彆人更努力。你們彆逼我,真到了那一天,殺人,我敢。”
“規則?”
楚岩突然笑了,笑的猖狂:“當年便有一個人告訴過我,這天下,最該遵守的規則,便是沒有規則,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堂課。”
台下諸人無言。
杜毅眼神變化。
這時,楚岩也朝他看來。
沒有什麼尊重,反而帶有幾分不屑與挑釁。
杜毅?
彆急。
現在的你比我強,可是又能夠強多久呢?
台下,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被楚岩一番話驚住了。
也是這一刻,讓許多學員忽然意識到,自己跟楚岩其實並不一樣。
同為學員,但差了太多。
這就好像是農村與城市的孩子一樣。
都說農村的孩子早當家,不無道理。
楚岩就是。
一界的人都指望他而活。
他背負了太多,所以輸不起。
楚岩收回目光,用力一揮,將張啟山的殘魂扔向孟河:“老師,今日這個麵子,我給你。換成一個人,他必死,殺他,可能會落人詬病,但我真不太在乎。”
“今日滅他真身,也隻是一個警告,實力這麼弱,還敢亂跳,給彆人擋槍,真當我楚岩的劍不利?殺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