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又能自己做買賣,又能跟那些二混子們喝酒吃肉。
既然這麼能耐,那就讓他自己討生活去吧。
省得把咱們家克得過不起來日子。
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心軟,咱家可不隻他一個兒子。
咱們還有好幾個小的呢,這兒子結婚,女兒出嫁,不都得用錢呢。
咱們不趁著現在年輕多攢幾個,到時候拿啥置辦呢。
真要是辦得不像樣,可讓人笑話了。
趕緊把他分出去,咱們眼不見為淨,沒他克找你,也好多攢幾個錢花。”
白得意本來有點不想答應,可看看還在丫崽子懷裡吃奶的小兒子,睜著懵懂的大眼睛,軟乎乎地望著他。
他歎了口氣。
罷了,大兒子反正早就跟自己離心了,想必將來養老也指望不上他。
還得指望跟丫崽子生的這幾個兒子。
再說,隨著白吃飽越長越大,跟丫崽子的矛盾也越來越白熱化。
與其到最後弄得不可開交,讓人看笑話。
還不如就聽了丫崽子的話,把白吃飽給徹底分出去算了。
雖然說父母在,不分家。
可這不是大家都在一個鍋裡攪馬勺子,磕磕碰碰的,總也不是那麼回事麼。
分吧,趁現在情分還沒都被謔謔光嘍。
於是,等到白吃飽在外頭吃飽喝足回到家裡,晴天一個霹靂,他被分出來了。
他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跟那被人拋棄了的,在雨地裡顫抖著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般,出現在王二貴麵前。
王二貴也屬實沒想到白得意兩口子,能做出來這麼絕情的事情。
這可太毀三觀了。
再怎麼說白吃飽還是個孩子呀,就這麼容不得麼。
哪怕等白吃飽娶上媳婦以後,你再把他分出來也行啊。
現在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把孩子給單分出來,不管是出於啥原因,隻能說,白得意這父親當得不稱職。
分出來了,還不想讓白吃飽這孩子好過了,丫崽子抱著孩子,整天走東街,竄西巷,宣揚白吃飽是黑煞神轉世,誰跟他走得近,誰倒黴。
王二貴實在是看不下去,厲聲嗬斥了丫崽子,又把白得意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
“你呀,這麼對孩子,現在是沒啥,將來等你老了,可千萬彆後悔呀。
這世界上,可沒那後悔藥可吃!”
看白得意聽了以後不以為然,王二貴也隻能歎一口氣,再不多說。
但白吃飽被趕出來,地沒分到一攏,屋沒分到一間,住到哪裡,吃喝在哪裡,也是個問題。
王二貴也是可憐這孩子,就跟村老們一商量,把村子裡頭那無人居住的破屋子,找幾個人修理修理,讓白吃飽住下了。
暫時這孩子也沒個來錢道。
原來他還能賣個笊籬、掃帚、土籃子啥的,可打從分家的時候,丫崽子就放話不準他賣了。
說是他出去賣了,那他爹白得意就沒法賣了。
王二貴看孩子可憐,就讓他先在自己家裡對付一陣子,以後再尋個什麼路子,或者給地主家當長工,或者出去謀個活計,隻要勤快點,賴好也能掙口飯吃。
結果,錢二那些狐朋狗友們來了。
他們消息多靈通啊,一聽說因為白吃飽跟他們兄弟吃了一頓飯,弄得人家孩子因為這個被單分出來。
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呢麼。
跑到白得意家,以錢二臨走的時候,托他們照顧白吃飽為由,很是訛了白家一筆錢。
他們倒也沒要這個錢,而是把錢轉交給白吃飽,讓他自己個買點糧食啥的吃。
白吃飽一看,自己個的親爹,還不如這些人對自己好呢。
加上他小時候就覺得舅舅當個混子,沒啥不好的。
反正現在自己也這樣了,與其去給人當一輩子長工,吃苦受累的。
莫不如跟這些混子們在一起,彆管是乾什麼,最起碼不受欺負,還能混個肚兒圓。
於是,他就跟著混子們跑了。
等王二貴發現這孩子沒來自己家吃飯,再找白吃飽,找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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