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姑姑一拍桌子:“薑芍藥,你跟著裹什麼亂?消停點,讓他倆說,到底因為啥打起來了?”
餘得水跟餘藏劍倆人你瞪我,我瞪你,都梗梗著脖子,一聲不吭。
薑姑姑氣得又一拍桌子:
“咋,你倆啞巴了?誰把你倆舌頭給鋸下去了?
你倆倒是痛快說啊,剛才打的那麼熱鬨,現在咋跟那遭瘟的老母雞一樣,還打蔫了呢?
你倆這能耐大發了,去,再上外頭使勁打去,打不死就彆回來!”
餘藏劍看薑姑姑真生氣了,才甕聲甕氣地說道:
“我就瞅餘得水不順眼,明明他早就娶妻生子了,旁人跟你說個話,他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他以為他是誰呀,他管得著誰跟你說話麼!
看他剛才跟我陰陽怪氣的那熊樣,我就忍不住手癢想揍他。”
餘得水一聽,臉蛋子漲得通紅,嚷嚷道:
“誰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誰陰陽怪氣了?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明白了,咱倆沒完!”
薑芍藥往旁邊地上一蹲,聽他倆這話不樂意了:
“你倆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老大彆說老二,都不是啥好玩意!
你們倆打架,扯我們姓薑的乾啥呀,就好好說道你倆的事情得了。
你瞅瞅你們這話說的,這知道的,說你倆不對付打起來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在這兒,是因為薑芍藥爭風吃醋打起來了呢。
老大不小的人了,磕磣不磕磣!”
真論起來,薑姑姑還是薑芍藥的大侄女呢,這倆人打架攀扯薑姑姑,他可不能不說道幾句。
薑姑姑本來沒那麼生氣,讓薑芍藥這一拱火,氣大發了。
頓時上前,“咣咣咣”給那倆打架的一人一個二踢腳,嘴裡罵道:
“你們這一天天的沒正事兒,淨為了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兒,嘰嘰歪歪的。
趕緊的,把你們看好了誰當掌門候選人,想帶著去哪個地界參加試煉,統統給我報上來。
然後,你們就有多遠走多遠,統統給我滾犢子,彆在我跟前鬨哄了。
這跟你們一天操不完的心,我這臉上皺紋都多出來好幾條。
快著點,挨個報上來,我拿筆給你們記上。”
仨人互相瞅了瞅,餘得水上前一步,神情哀淒地對薑姑姑說道:
“芙蓉,我今年五十有三了,這次帶隊出去參加試煉,不一定還能再活著回來。
可臨走,我這心裡頭有句話,藏了快小半輩子了,要是不問出來,我這輩子都不甘心呢!”
看他剛打完架鼻青臉腫的,可憐巴巴地瞅著自己,薑姑姑簡直哭笑不得。
還記得他們幾個小的時候,餘得水就是這副孬樣。
打輸了,就裝得可憐巴巴地,跑到自己跟前來,說些嘰嘰歪歪的話。
有心罵他幾句吧,終究是念著多年的情分,就算是倆人之間沒有什麼,但都是留穀裡頭出來的,雖然年輕那會兒,各奔前程。
都在外頭忙活,見不到麵。
可老了,都回到留穀,彼此間多少恩怨情仇,該散的也都散的淡若雲煙,大家都隻當是親人般相處。
心裡也明知道他到底要問什麼,其實問還有啥意義呢。年輕那會看不上他,難不成老了,反倒能看上他了。
自己要是真說出來心裡話,想必他不能好受得了。
可不讓他問,又怕這貨最終真就沒能活著回來,再給他留下啥終身遺憾,心理陰影的。
真要是那樣,自己也得後悔這時候說了他啥重話。
罷了,誰讓自己是個好人呢,就全了他的心願吧,隻當是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