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先生拿出最後的一點錢,給死去的兒子置辦了一套上好的壽衣。給兒子穿壽衣的時候,鐘先生不禁又老淚縱橫:“兒啊,爹給你穿新衣,彆嚇爹啊。你娘去得早,爹不曾讓你受過委屈,要啥爹就給買啥,也算對得起你了。”
說到動情處,鐘先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眼前滿是兒子小時候乖巧的樣子,圍在他身邊看著他配藥很是好奇,不停地問:“爹啊,這是啥,爹啊,那又是啥......”
停了一會兒鐘先生又哭道:“都說那邊冷,爹給你做了最厚的棉衣,到了那邊兒啊,你就去找你娘,彆再亂跑了。爹也沒幾天活頭了,用不了多久就去找你們,咱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鐘先生邊哭邊說,斷斷續續的,鐘寶病得太久,身上潰爛的不成樣子,有的地方衣服和身上的皮膚已經粘在一起了。
鐘先生不忍心用力,找了溫水,慢慢化開結痂的地方,然後再給他穿上新衣服。
眼看就快到中午了,鐘先生還沒給鐘寶穿好壽衣,陳厚魁在門外著急但又不好意思去催。
北方的習俗,是死人必須在中午十二點前下葬,否則就不吉利,萬一來不及,中午沒下葬,那就隻能再等上兩天。
死人死後下葬的時間是一天,三天,要麼就是七天,隻有親人在,才在家裡停放三天,長輩去世也有七天後才下葬的。
陳厚魁在門外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去敲了鐘先生的屋門,告訴他時間到了。
寒冬臘月,地凍得梆梆硬,五六個壯勞力用鎬頭刨了很長時間,才把下葬的坑挖好。
眼看著要下葬了,鐘先生撲在棺材上大哭起來,叫道:“兒啊,你這一走,隻剩爹一個人,爹可怎麼活啊?”
徐艾蒿在後麵聽得清楚,心裡不禁也隨著悲傷起來,眼淚不覺地落下來。
陳儉見狀罵道:“你哭個什麼勁,他是你啥人呢,你就哭,真沒出息!”
陳厚魁拉著鐘先生的胳膊,勸道:“老哥,人死不能複生,彆再傷心了。這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什麼事都好說!”
等棺木入土後,鐘先生還是舍不得走,摸摸墓碑,說:“兒啊,天冷,爹把衣服給你披上!”說完脫下自己的棉襖蓋在墳上。
辦完喪事,回到陳家後,鐘先生就一病不起,大病了一場。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想必是病重,再者也是不想活下去了,一心求死。
陳儉去送了幾次飯見鐘先生不吃,就再也不去了,“爹啊,鐘先生不吃也不喝,我看是要快了!”
陳厚魁一巴掌打上去,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淨說些缺德話,再說著話,我打折你腿!”說著轉身去找擀麵杖。陳儉一見不好,腳底抹油,溜了!
徐艾蒿忙攔著陳厚魁,道:“爹啊,我去試試,看能不能勸動鐘先生!人是鐵,飯是鋼,老這麼不吃飯,還不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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