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跟你說吧,人家老石家那可不比老地主家差,錢有的是。就是一樣,會過日子,仔細,人家不想把房子弄那麼好,弄太好招賊嘛。
現在這世道,你也知道,多亂呢。
我跟你說,這樣的人家,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進祥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老實本分著呢,模樣又俊,跟秀秀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陳厚魁還是猶豫的樣子:
“老哥,要是那麼仔細,連個好房子都不舍得蓋,不是兄弟多慮,怕秀秀過去了吃苦啊,你知道,秀秀這孩子這些年,哪享著一天福了!”那時候說誰仔細,其實就是摳門的意思。
王麻子立刻發誓:
“大兄弟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哥哥給你打包票,絕對是個好人家,保證不能給秀秀氣受,不然你要是真不放心,老哥就替你把這門婚事給退了。”
說完好像是饞東西吃一樣,咂了咂嘴:“不過,這麼好的人家可是多少人惦記著呢,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說句實話,兄弟你彆介意,秀秀也不好找好婆家啊,她娘那樣,你家又不富裕。”
然後拖長聲往後一靠說:“難呢——”
這一聲正擊在陳厚魁的軟肋上,他也知道要想幫秀秀,尋下一門好親不容易。
趕緊賠著笑說:“兄弟就這麼一問,既然老哥都給保證了,那就這麼定了吧,隻要孩子好,家世好,彩禮什麼的都好商量。”
婚禮定在第二年的七月,找有名的算命先生鐘先生給算的,說是黃道吉日,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好日子,本來有些想提前或者押後結婚的,聽得說的天花亂墜,都改到了這天,就好像現在五·一,或十·一紮堆兒結婚一樣。
不過有一點不好,就是這吹鼓手不好找,幸虧石老頭見機得早,早早的就把廚師、吹鼓手、花轎,這些瑣碎的東西都備齊了。
到了正日子,吹吹打打的來迎親了,老瘋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也沒新衣服,秀秀就隻把她慣常穿的衣服,洗乾淨了,頭麵打理齊整,給她拿了兩塊煮好的豬骨頭,讓她吃著也就不會鬨了。
秀秀穿了一身簇新的紅衣服,臉上用線把汗毛都絞掉了,俗稱開臉,新媳婦必得這樣,是一方的習俗。
拿寫喜字的紅紙用唾沫舔濕了,往兩個臉蛋上貼貼,就成兩個紅臉蛋了,倒也還透著喜慶。
出門的時候,陳秀秀跟他爹抱了抱,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了,陳厚魁從兜裡拿出來個小布包,打開是一副銀鐲子,說:
“秀秀啊,你在家沒少給家裡出力,可你爹沒本事,也沒什麼能給你的,打了一副鐲子,你帶著吧,算是爹的一點心意。”
陳秀秀含著淚讓老爹給戴上了。老瘋子不知道怎麼的,豬骨頭忽然不啃了,扔下直奔秀秀,嘴裡不清不楚的叫:
“你彆走,你陪我玩兒,陪我玩兒!”
陳秀秀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抱住她娘就嚎啕大哭起來,眾人忙拉開,說:“哎喲哎喲,出門掉幾個金豆子就行了,也不好掉太多的,也要給婆家留點啊!時間可是不早了,早點走吧,路還遠著呢。”
架上轎吹吹打打的就直奔嶽家油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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