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遲貞明確跟她說過,蒙懷仁是個大夫,武功稀鬆平常,事情到底是怎樣?
阿柔的心裡,一時心亂如麻。
褚南潯萬萬沒想到,他隨口撒的一個謊,竟然會在今日被人拆穿,他側身一步,擋在遲貞麵前。
“遲姑娘的鵲形門功夫不是偷學喬岱,也不是你認為的偷盜之物。”
“不是偷盜,那你說從何而來?”溫炎咄咄逼人。
褚南潯朗聲一笑,“閣下沒有到過歸州,怕是沒聽過‘紅衣遲三娘’的名號,拋開鵲形門的武功不談,遲姑娘本身的武功隻怕還要高出許多,難道她身上的鵲形門武藝,就不能是從真正的偷竊之人那裡學來的嗎?”
溫炎雙眉一挑,“既如此,遲姑娘今天就把偷盜之人的名字說出來,否則就彆怪咱們不客氣了!”
說完拔.出長劍,除了林青陽,其他弟子也紛紛亮出兵器,將門口圍住。
“就憑你們幾個?”遲貞嗤笑道,“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腰。”
自從見到遲貞,林青陽就好似丟了三魂七魄,如今美人遇難,正是表忠心的絕佳時機,於是他想都沒想,就攔下了身後躍躍欲試的師弟。
“舅舅,以遲姑娘的人品,我絕對不相信她和她家尊長會行偷盜之事。”
“她什麼人品?”溫炎怒道。
麵對質問,林青陽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遲貞的人品,就是她傾國傾城的容色,那豈不是把見色忘義的把柄遞到彆人手上嗎?
他愣神片刻,最後閉上了嘴巴,再不敢多說一句。
吳士乾向來以遲貞的準師父自居,自然不能容忍彆人對遲貞的詆毀,剛好今日的“洋相”也不合他的口味,他嗬嗬一笑,抖擻著肩膀就站了起來,“這位溫兄弟未免有失偏頗。”
“你是何人?”溫炎怒目而視,顯然沒把吳士乾放在眼裡。
他見吳士乾在香燭鋪時一直跟著遲貞,便以為吳士乾是個看熱鬨的。
吳士乾沒理會對方的無禮,哈哈一笑道:“鄙人吳士乾,年輕時曾數次上鵲形門挑戰令尊,相信你不會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你?”溫炎麵色稍微和緩,但口氣依然不鬆,“不知閣下有何高談妙論?”
“高談妙論倒也沒有,”吳士乾長須一捋,一雙小眼眯了起來,“隻是你鵲形門武藝失傳多年,要不是遲姑娘,你們怕是再也沒有見到失傳武藝現世的機會,更何況遲姑娘大公無私,早就將武藝都傳給了阿柔,這難道不是大功一件嗎?若她真是偷盜之人,又怎會這樣好心?你可彆冤枉了好人。”
一番話有理有據,說得在場幾人紛紛點頭,包括躺在擔架上的溫揚。
自被喬岱砍去雙腿後,溫揚便心灰意冷,即使被師弟們抬到此處,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他旁觀之餘,早就看出遲貞雖然言語刁鑽,卻是個直爽豪氣的人,斷然不會是梁上君子。
忍不住從旁勸溫炎道:“爹,事情已過去二十多年,是誰盜取的,查出來也沒有多大意義,反正遲姑娘已將本門武藝儘數傳給了阿柔,隻要她再將丟失的秘籍交出來,咱們就不予追究了吧?”
溫炎聽在耳中。並不答話。
他手下本就沒有幾個得力乾將,一個溫揚斷了雙腿,一個林青陽一門心思都放在遲貞身上。
反觀對方,不說已經顯露身手的遲貞和褚南潯,對他們已形成碾壓之勢,就說沒有出手的吳士乾,想必也不是什麼低手。更遑論阿柔拜了遲貞為師,最後幫誰,也沒有定論。
思慮至此,溫炎不得不點頭,“那就請遲姑娘把秘籍交出來吧!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再遇之時,說不定還能共飲一壺酒。”
遲貞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共飲一壺酒怕是沒有機會,你想要的秘籍我也沒有帶在身上,試問天下有哪個傻子,會在武功學成之後,還天天帶著秘籍在街上招搖?那不是擺明了讓彆人來搶嗎?你不會以為我傻到這個程度了吧?”
“那你要怎樣?”溫炎失去耐心。
“我倒有個辦法,”遲貞好整以暇道,“鵲尾針和鵲登枝的招式奧義,我都儘數傳給了阿柔,你們若誠心去求,想必她看在同是溫家人的麵子上,肯定不會拒絕,如此處理,也免得我費心去取,至於那本秘籍,我回去便銷毀,終此一生,不再傳給他人,你以為如何?”
她見溫炎不答話,又轉向阿柔,“你願意把秘籍默給你二叔嗎?”
“那是自然。”阿柔回道。
事情發展得太快,阿柔還沒有從誅殺喬岱的喜悅,和被遲貞欺騙的糾結中走出,就又被冠上了傳承鵲形門武藝的重任,不得不說,自認識褚南潯和遲貞以後,她的生活簡直就是一日三起伏,一刻都沒有歇的。
既然阿柔沒有意見,溫炎等人也不再多言,誰讓他們處於劣勢,打不過對方了。
商議既成,溫炎也無臉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