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失去生育能力從而避開妊娠跟坐月子這種虛弱期簡直竊喜在心……
但哪怕沒有江氏在旁提點,雲風篁也知道,她不能將這種真實的態度表現出來。
因為這不僅會暴露她對淳嘉莫得感情的真相,也是個很好的、博取袁太後同情的機會袁太後到底是自己不能生,還是因為扶陽端王體弱才沒讓正妃懷上,外界自然是無從得知。但這位太後肯定是想生卻沒能生得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抱養庶子的。
這其中的心酸,不需要講述,都能想象。
雲風篁在心中默數,足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在異樣的寂靜裡,幽幽道,“悅婕妤說的不對,本宮雖然沒有懷孕過,日後怎麼會沒有孩子?本宮身為絢晴宮主位,絢晴宮中所出皇嗣,都是本宮的孩子。”
“正是如此。”袁楝娘一皺眉,還待說什麼,這時候顧箴忽然開口,道,“悅婕妤素來心直口快,這話也沒旁的意思,就是見懋昭儀不懂,給昭儀解釋了下,昭儀可彆誤會。”
她邊說邊偷偷扯了扯袁楝娘的袖子,示意不要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越糾纏對她們越不利。
隻是袁太後有時候都勸不住袁楝娘呢,雖然今日是袁楝娘主動邀顧箴一起過來的,這會兒哪裡肯善罷甘休?
見狀卻是不予理會,哼笑道:“懋昭儀年輕,又沒生養過,連孕中長斑這樣的事情都不曉得。本宮真擔心日後交給昭儀撫養的那些皇嗣,昭儀能不能養好?要知道皇家血脈,生而尊貴,遑論陛下膝下空虛,無論皇子還是皇女,可都是要緊得不
能再要緊。依本宮說,懋昭儀接這差使之前,還是掂量點兒的好!”
她這話用心非常的險惡,雲風篁一個回答的不好,日後撫養皇嗣,養好了理所當然,養差了少不得被扣個“為了逞能罔顧皇嗣安危”的罪名。
隻是雲風篁素來狡黠,哪裡是這麼好被捉把柄的?
當下嗬嗬一笑,說道:“悅婕妤莫要擔憂,婕妤可能懷孕次數還是少了點,所以經驗有限:本宮這兒的伊禦婉也是有孕在身,卻迄今麵龐光潔,膚白勝雪,瞧著竟比未有喜之前還容光煥發些。可見世間之人各不相同,也不是所有孕婦都長斑的,卻非本宮對孕婦毫無了解呢。”
“隻不過沒想到伊禦婉年紀輕輕的以前也沒有過經驗,孕中一切如常,婕妤都算過來人了卻還會有這樣的煩惱而已。”
雖然沒故意咬重某幾個詞,但就字麵也很難不讓兩位進宮近十年的妃子懷疑,雲風篁是在影射她們的年紀。
“……”袁楝娘隻覺得自己心口中了一箭,鬱悶的沒法說,不禁坐直了身子,怒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將伊禦婉照顧的很好,而慈母皇太後沒照顧好本宮麼?!”
她這是打算胡攪蠻纏了。
雲風篁差點沒笑出聲來,心道這真是個小傻瓜,就這麼點兒水準還敢主動殺上門來:“悅婕妤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你之所以一直住在芳音館,乃是因為慈母皇太後病著,要就近侍疾?難不成這些日子,竟是慈母皇太後抱病照顧你不成?”
袁楝娘:“………………………………”
她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想發作卻又無從發作,想咽下去又實在不甘心,好半晌,才氣衝衝的一拍桌子,也不跟顧箴打招呼,直接起身,走了!
被忽然扔下的顧箴:“……”
人正捧著茶碗呢,見狀隻得放下來,忍著尷尬同雲風篁不鹹不淡的道了個彆,匆匆而去。
這兩位前腳出了蘭舟夜雨閣,後腳就一前一後的趕到了芳音館袁太後早在袁楝娘堅持去雲風篁那邊“拜訪”時就做好了收拾一地雞毛的準備,這會兒見著侄女兒回來,眼皮一撩,道:“不是說要去跟懋昭儀好生親近麼?怎麼這麼會兒就回來了?”
她以為侄女一定會各種告狀詆毀,結果袁楝娘躊躇了會兒,卻沒說什麼,隻沮喪道:“她那人說話不中聽,我不耐煩待下去。”
袁太後頗有些詫異,挑眉道:“怎麼個不中聽法?”
“……”袁楝娘回想了下對話過程,惱羞成怒的一拂袖,哼道,“這人年紀輕輕就不能生了,見著我這等孕婦,懷的還是皇嗣,心裡不痛快,說話就是不三不四!我也懶得跟她計較!”
完了就說覺得有點乏,要回房去小憩。
太後溫和道:“那你快去罷,彆累著了。”
正說著,外頭就有宮人來稟告,說是瑤寧夫人追著袁楝娘來了,正在門口求見。
“我才不要見她!”袁楝娘聞言露出厭煩之色,說道,“木頭一樣,話也不會說,什麼都要我衝在前麵……早知道才不要她去!跟個廢物一樣!”
袁太後有點心累,已經懶得糾正她不該這麼公然的說位份比自己高的妃子,尤其聲音還這麼大,估計外頭顧箴都能聽到了,隻無力的揮手:“哀家知道了,哀家會打發她的……你要休息你就去罷。”
太後打點精神又雙給侄女兒善後,蘭舟夜雨閣這邊,雲風篁才回到樓上屋子裡呢,就聽到樓梯一陣響,小宮女上來稟告,說是皇後那邊派了人來,道是紀太後打算過兩日攜公主郡主們去善淵觀小住,問後宮的後妃們有沒有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