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和大都會那種有事喊超人的依賴性氛圍以及除非遇上反派炸樓這種事、一般既不願意麻煩彆人也不願意讓彆人給自己添麻煩的哥譚式冷漠氛圍不同,布魯德海文通常介於兩者之間,這讓它看上去更貼近芝加哥、底特律這些城市,然而壞就壞在,這地方除了獨特的腐爛氣息之外,離哥譚也太近了。

“看吧,又來活兒了。”

還沒等他們寒暄上幾句什麼,出警的任務幾乎下一秒就到了,戴維看了看表,歎了一口氣:“夜翼是挺不錯的,可以說,我很喜歡他……就是這家夥晚上才出沒,我猜他白天一定不用上班。”

“……那我猜他要。”迪克攤開手,用快活的、又略帶調侃的語氣說:“不然他為什麼隻有晚上才出來呢?——以及謝謝你喜歡他。”

戴維看上去被這句貌似玩笑的真話逗樂了:“好吧!該死的工作,該出門了。”

他們接到的報警來自華斯萊特大道,當地一戶居民家的狗掉進的地下室。

“雖然說說地下室,不過,並不在房子裡。”報警人說,他領著警察們往房子後的院子走去,這是一棟位置有些偏僻的房子,幾乎在街區的另一端。報警人一邊介紹,一邊不時將自己探頭探腦的兒子趕走:“喬治,去找你哥哥,我們這兒正忙著呢!”

“哦,所以你們要去救弗蘭克了嗎!”

名為喬治的小男孩說道,他躲在牆後,好奇地往這邊打量——然後得到了其中一個警察友好的笑容,迪克格雷森衝他眨眨眼,釋放出的善意讓這小子顯得大膽了一些,於是他裝作沒看到自己老爹的暗示,蹦出來揮了揮手。

“哦抱歉,我兒子很擔心弗蘭克,也就是那隻小狗……喬治,聽話,我們保證你的狗狗會沒事的,好嗎?”

“沒關係,剛剛我們說到哪了?”

報警人——也就是喬治的老爹說,那是個很深的——地下室,或者地窖,他不敢貿然下去,於是選擇了報警。

“我們搬來的第三個月發現了這裡。”男人說,他帶著警察們穿過院子,迪克注意到在一旁似乎有個秋千,他略略掃了一眼,一個很開闊的院子,另一邊停放著汽車,汽車左邊則是一個倉庫。他們走到被掃作一堆的枯葉邊上,看著報警人是如何變戲法似的從看起來全是青苔的地麵上掀起一塊石板。

泥土的氣息隨著石板的挪開而湧出,狹窄的洞口下方是一片難以捉摸、深不見底的漆黑,“不過當時我們比較忙碌,所以沒來得及下去看看,但是喬治和他哥哥托尼總愛過來探頭探腦。”他解釋道:“我最後一次看見弗蘭克是在……出差前,已經了一段時間了。而且我時常會到花園裡來看看他們兩個臭小子有沒有動過石板,自然,如果這玩意是打開的,那我就會把它給挪回去——我不清楚是狗是什麼時候掉進去的,沒有任何動靜。”

“也就是說,”戴維問,他用手電往裡頭照了照,除了一個垂直的,用繩子編成的‘梯子’之外一無所獲,甚至那根繩子都不怎麼牢固:“狗也有可能是跑出去了?你們張貼尋狗啟事了嗎?”

“是的,我們也在附近找過。”報警人說:“但弗蘭克是隻很聰明的拉布拉多……”他說,“它認得回家的路,我們在意識到它不見之後查了附近所有監控,並且驅車去了最近的屠狗場,可一無所獲,而且……”他不知道怎麼說:“是我妻子先想到的,狗可能掉進去了,我當時在公司,她不知道怎麼辦,就在站在這裡試圖呼喚它,然後她說,隱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仔細去找,又會消失無蹤。”

出於安全考慮,特彆是為了防止兩個小孩非要下去找狗,女主人隻能又把石板挪了回去。

其中,房主的話相當委婉,大概是顧及不知道藏到哪的喬治——如果這隻狗真的掉下去了,前後近一周的時間,恐怕已經死在裡頭了

“好吧,讓我們來看看。”迪克說,他彎下腰,檢查了一下覆蓋在石板上的泥土、青苔和爬動的蟲子,他和他同事在附近看了一圈,但,儘管不是什麼專業的動物搜救隊,但周邊確實沒有什麼彆的東西,比起大人的庭院,這裡更像兒童的遊樂場;迪克和同僚商量了一陣,最終決定派個人下去。

“我去怎麼樣?”其中一個女警察自告奮勇,她拿著手電照了半天:“感覺這裡頭很窄……”

“不,你就彆去了,我去。”迪克說,他和戴維打了個招呼:“我記得車上有防毒麵罩?”

“這……會不會太危險?”報案人遲疑道。

“沒關係,你得相信我是專業的。”迪克說,他又看到那個探頭探腦的小家夥了……

事實證明,當那雙湛藍的眼睛看著你時,很少有人能拒絕它的主人,反正不管怎麼說,迪克最終獲得了許可,帶著對講機、電筒和一個帶濾芯的麵罩走了下去。

眼前這個——姑且稱之為地洞的地方,正如想象中的那樣陰冷潮濕,仿佛淤積了一股寒氣,迪克摸了摸口袋,裡頭還有一個韋恩出品的小型供養膠囊儀,應對可能出現的缺氧剛好——除非這個地洞有個五公裡。

男人敲了敲牆壁,確認了這裡隻有一條通道,接著摸索著往前走去,正如房主所說,下去後有一一處大概十平米左右的空間,裡麵有一些零碎的雜物,木板、樹枝什麼的,空間連通著一個隧道,深不見底;這裡看上去像個防空洞,當然也可能連通著某個地下管道。

如果超人在這裡,稍微看一眼就能得出結論,迪克想到,他的扶上越往後越嶙峋的石洞牆壁,神情開始凝重起來。

“這裡有爆破的痕跡……總不可能是個礦洞吧?”迪克收回手,喃喃道:“不應該啊。”

作為港口城市的布魯德海文並沒有多少礦產資源。

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理由開辟了這個地下洞穴?他抬起頭,用手電筒四下掃了一遍,除了陰森可怖,這裡再無他物了。

“嘿?弗蘭克?”迪克一邊呼喚著,一邊前進,並且時刻留意腳下,以防踩到什麼彆的東西……

這裡出乎意料地深,他慢慢前行,如果是這樣,那確實不怪報警人沒聽到狗的動靜……

“梆、梆、梆。”

他突然間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某種沉悶的撞擊聲……回蕩在整個地下洞穴裡,這讓他瞬間警惕了起來,他彎下腰,降低重心,另一隻手摸上了塞在後腰的卡裡棍。

“弗蘭克,是你嗎?好狗狗?”

聲音仍在繼續——不過,這不像一條狗能發出的動靜。

“梆、梆、梆。”

一瞬間,迪克格雷森思緒紛繁,不如說,他保留了一些少年時期的奇思妙想——而且是在一些緊張的時刻才會冒出來,並不是說這些想法會打擾到他什麼,實際上,這有好有壞,譬如他冷不丁想到了一個在雜誌上看到的一個故事:大概是一對夫妻應邀去妻子的兄弟家玩,在開車的路上,聽到了廣播在播報一個通知,某個反社會人格的神經病從精神病院裡跑了,而且這對夫妻剛好就在這個殺人犯出沒的範圍內,本來,開著車的夫婦很快就能離開這裡,可惜車子不巧在下一秒熄了火。

丈夫決定下車去打個電話,讓哥哥來接他們,並告訴妻子,他回來的時候會敲三下門,卻不曾想,他下車後,過了很久都沒再回來,直到某一刻……她聽到車門上傳來了幾下敲門聲——梆...梆...梆……剛要開門的妻子忽然聽到又傳來了幾聲……梆...梆...梆.……

“沒敢開門的妻子就這樣呆到了天亮。”

“然後呢?”

他後來複述這個故事時,唯一的聽眾,也就是剛滿十三歲的傑森陶德緊張地問,當時窗外氣氛正好,雷聲轟鳴,閃電照出了古老家具的影子。

“妻子最後在後半夜的雨聲裡睡著了……第二天警察找到了她,並請她去警察局一趟,而且囑咐她千萬不要回頭……”

“她後來……”

“是的,故事裡的人總是不愛聽勸,她回了頭……隻見消失了一夜的丈夫脖子上套著一根麻繩,被吊在自己車旁大樹的樹枝上,一陣風吹來,比利的屍體隨風擺動著,腳敲打著車門,梆...梆…梆——”

“咚!”

有什麼東西從背後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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