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有你跟著嗎?我不就是好奇嗎? 我也沒說要自己去…"阿好不認命般的小聲囁喏著。
"你還想自己去?嗯?!你知不知道…”
“哎,昭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正當兕寒虎著一張俊臉要對這個不聽話的小丫頭說教一番時,小阿好餘光一掃一個白衣雲紋錦袍的頎長身影映入眼簾。
小阿好在心裡早就對這個一麵之緣的便宜哥哥感激涕零了,終於讓她逃脫自家老父親般的兄長的說教魔音了,可是孰不知小姑娘笑靨如花歡天喜地逛街的身影早被殷昭收入眼底,不忍驚擾。
本來日間同父王在祈年殿交談後心裡就像裝著個大石頭壓得自己喘不上氣,回到東宮坐在書案前處理那些奏簡不知怎的那篆刀怎麼也寫不下去,心煩意亂,哼,這個詞自己總算切身體會了。
這十八年來就連當年和裴陽最初創建情報暗網最困難的時侯都不曾有過這等情緒,裴陽常常調侃自己是個心裡隻有任務的傀儡人。
嗬,也是他說的也不錯,一個心如古井,老氣橫秋,不知疲倦,一心唯有霸業的人不是傀儡又是什麼呢?
坐在東宮裡漫無目的發呆,不知為什麼這是頭一次自己真的感覺到累,沒錯就是累。
不是身上的疲乏而是內心和靈魂上的倦累,隨之席卷而來的還有前所有的孤寂,偌大的東宮明明裝著這麼多人,可是自己卻覺得寂寥無比,空空蕩蕩的宮室之中隻有自己形單影隻。
就這樣一坐便是從日中高掛到暮色西沉,快到晚膳時分自己實在坐不下去了,本以為坐會兒煩躁的心緒就能平靜,但半分不見緩解。
心想還是出宮轉轉,也許找裴陽喝頓酒就能將這些煩躁的情緒一掃而空,等明日太陽升起自己依舊是那個無掛無礙殺伐果斷的東宮太子,就將所有的不安和脆弱都隱藏進今晚的夜色之中吧。
可是為什麼人越是內心不想麵對的,越是在不經意間與你撞個正著,這難道就是心有所思眼有所見嗎?
自己本是要去明月樓找裴陽的,可就在走到東街的轉角處不經意的一瞥,那個擾亂心弦的紅色身影一下子便強勢的撞進自己的眼裡,心裡。
對於這個僅憑一麵便擊潰自己用十幾年的時間築起的心牆的小公主,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麼心緒會因她被牽動。
自己因她苦惱的耽誤政務食不下咽,再看看她在乾什麼?
這個攪亂人心的"罪魁禍首"居然在沒心沒肺的開心逛街,看著她在兕寒麵撒嬌耍賴的樣子,不由得心情更不好了,這種感覺就像什麼呢?
就像那清晨的唯美邂逅隻是自己編造的一個夢,在這場夢中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而這場夢的主人卻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從始至終所有的美好旖旎所有的惹人心弦都隻是自己的臆想,都隻是一場自己不願醒來的夢。
‘人世太匆忙,等不及地老天荒,來日又方長,還個神仙願望,人世太匆忙,襤褸青衫錦衣霓裳,誰不是孤身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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