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謝一萬的過去(2 / 2)

她在昏迷之前,機甲的兩條腿去和左臂都沒有了,而對應的痛苦和知覺喪失也通過傳感器將這樣的感知直接傳入精神力接駁裝置傳到了她身上,令她以為自己真的隻剩下一條胳膊了。

“姐姐,你能帶我去救救我爸爸嗎?他受傷了!”

艾光明終於在混亂的思路之中找到了頭緒,想起了在精神力失控前看見的謝一萬的慘狀,她抓住眼前愈者的手緊張地說。同時還伸手把身上的儀器設備都扯下來,想要掙紮著跳下床,但是被幾個人過來攔住了她。

“讓我出去!我要找我爸爸!”艾光明大喊著,仿佛被恐懼和驚慌的情緒淹沒,蒼白的臉都被憋得通紅,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如今她的精神力被嚴重透支,雖然精神力失控也已經被控製住了,但她還隻是那個剛過了七歲沒多久的小孩子,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裡總是充滿了不安和害怕。

而伴隨著失控時的記憶一點點回歸,她並不願意相信,答應了陪她穿花蝴蝶衣服的爸爸突然就死在自己眼前的結局。

翁執走過去,對著試圖掙脫他們阻攔的艾光明說:“小姑娘,我帶你去見他。”

那幾個人見星防長過來了,就一起鬆了手站到了一側,對著他喊了一聲星防長。

艾光明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滿眼希翼地看著麵前這個穿著防護服的中年人。他的眼中沒有半點屬於醫護或是愈者的溫和,反而更多的是從戰場上帶來的冷靜與堅毅。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她幾乎瞬間就收住了哭聲,若不是那通紅的雙眼和沒擦乾淨的淚痕,眾人險些以為剛剛哭鬨的孩子是錯覺。

艾光明試圖下床,由於初次體驗機甲被斷腿斷手的疼痛刺激太過強烈,尤其機甲的雙腿是生生被林蟒給纏繞以後絞斷的,令她當時在精神力失控感知混亂的時候都險些疼暈過去,導致她的雙腳才落地,身體就不受控製地向前傾,若不是翁執眼疾手快接住她,大概她會摔一個狗啃泥。

“找個輪椅給她。”翁執微微轉頭向身旁的人說道。

腿腳尚且有些不聽使喚的艾光明這才安靜下來,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白色的門,像是恨不得現在就能跑出去。

在通往負二層的電梯裡

“謝謝長官,是你們救了我爸爸對不對?我爸爸叫謝一萬,是個B級愈者,他的左眼上蒙了個黑眼罩。”

艾光明坐在警衛找來的輪椅上,伸出手抓著翁執軍裝的衣擺,她很著急地想知道謝一萬的情況,生怕被弄錯了白歡喜一場。

翁執悄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對她點頭還是搖頭,隻能含糊不清地說:“那應該是你爸爸,他和你說的確實很像。”

隨著電梯到達了負二層,一排關著門的房間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儘頭,上麵的嘈雜仿佛被徹底隔絕了,安靜而且陰冷,讓本就剛剛醒過來的艾光明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裡就是太平間。

當翁執刷完門禁卡,推著艾光明走進其中一個巨大的房間,裡麵的牆上鑲嵌幾排巨大的櫃子。房間的中央則有一個可以升降的平台,上麵躺著一個被白布蓋住全身的人。

艾光明的害怕與不安更加的強烈,她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了病房裡一個重傷去世的人也被蓋上了白布,她不願意相信謝一萬就那麼死了,哪怕她當時在精神體覺醒的時候就已經絲毫感知不到謝一萬的生命跡象了。

平台緩緩降到比艾光明坐在輪椅上還要矮一些的高度上,艾光明伸手猛地掀開那塊白布。

謝一萬毫無生氣的麵容和胸膛上猙獰的傷口就猝不及防地暴露在艾光明眼前,而他的腰上甚至還係著色彩鮮豔的向日葵圍裙。

她呆在了那裡,怔怔地看著。

“爸爸!”

安靜的房間裡,漸漸響起艾光明的抽泣聲,她其實很少哭,因為往往隻要她做出委屈的樣子,謝一萬就會敗下陣來。隻是這一次,謝一萬已經沒辦法再擁抱她了。

她撐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借著翁執手上的力量靠近了謝一萬的遺體旁,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艾光明想伸出手替爸爸擋住胸口上可怖的血洞,那個傷口卻大到她的雙手都遮不嚴實。

翁執麵無表情地把頭轉向門口,拳頭緊緊地攥在背後,他已經看過也經曆過太多這樣的離彆,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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